忙。”孟彤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分配没有指望了。能找的人都找了,可人家就是不接受。”我问:“为什么?”孟彤道:“接受单位说他们已是人满为患,无力安排我们。”
听到这话,我也只有沉默了,我的毕业分配就曾让父母伤透脑筋,费尽周折,最后,也不过是进了一家集体企业,当了一名工人。自己尚且如此,又怎能帮助别人。
见我没有下文,孟彤又道:“我妈说今天她找厂领导去,希望我们厂能接受我。干什么都行,下车间也行。当挡车工,我这么多年的书全白念了。”
我依旧无言,心想应该安慰安慰孟彤,可就是找不出适当的话语来。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想起这次来的理由。对孟彤说:“别想这些了,你这样发愁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出去散散心吧。我们文学社要搞一个元旦联欢会,欢迎各方面的朋友参加。你有没有兴趣去玩一下?”孟彤摇摇头:“我发现什么心情也没有。”我原计划一定要说服孟彤参加我们的联欢晚会。可听她语气坚决,虽然是不可能了。我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不足以动人,便只好告辞了。
过了十多天,我又去看望孟彤。这一次接待我的是她母亲。我说明来意,她母亲笑着说:“找我们家小彤阿。她不在家,进来坐吧。”我忙陪笑说:“不了,阿姨,小彤的分配有着落了吗?”她母亲说:“还没有。”可语气中似乎并不很担忧。我道过别,转身欲走。她母亲忽然叫住我,说:“喂,你是哪一位?来找我们家小彤的男生很多,我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呀!”我报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却觉得她母亲的话里另有用意,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向我袭来,我变得不安起来。
隔了两天,我又去找孟彤,她家里没人。再去,又是她母亲接待的我。只说:“小彤不在。”这次是屋里都不往进让了。接下来,便一直是这样。或是她家里没人,或是她母亲接待我。我再也没见到孟彤。
我感觉到不对了,心里急得像油煎一般。我一定要见到孟彤,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再去她家,而是在她们宿舍区门口等她。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出来。当时就像疯了一样,一有空就往纺织厂宿舍门口跑。心里一再地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一天,我又站在纺织厂宿舍门口等孟彤。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问:“你在等孟彤吗?”我急忙回过头,见一个特别白皙c整洁的女孩站在我身后。那女孩留一头齐耳的短发,一身素装。给人一种纯净而雅致的感觉,
我忙转过身,冲女孩点点头。女孩自我介绍道:“我叫陈榕,是孟彤的同学。”我忙说:“啊!听说过。孟彤和我说起过你。”她又问:“你在等孟彤吗?”我低下头沉默了。陈榕说:“你不用等了,小彤她不会见你的。”我问:“为什么?”陈榕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周身象遭到电击一样麻木了。等感觉恢复,却发现周身处在痉挛之中。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绞索着,痛楚难当。
陈榕说:“孟彤遇到了一个男孩,很帅的。在审计局工作。”我的头脑里白茫茫的一片,陈榕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我不着边际地问:“我是不是自作多情?”陈榕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你知道这关系到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不同的选择,就会给人带来不同的命运,你明白了吗?”我说:“我明白了。”泪水一下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象被人追打似的狼狈而逃
我骑着车漫无目标地在街上游荡。最后一直荡出城外,来到潇河边。我把自行车一丢,仰面躺在了冰冷的沙滩上
直道现在,我依旧能清晰地记起我处在痉挛之中时,我的心所承受的那份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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