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看向和卫浣月兄妹坐在一起的周玉蝶,内心异常复杂矛盾。
她是喜欢周玉蝶的。她的心思细巧,温柔体贴,端庄持重,样样不亚于自己的亲身女儿。
冬至夜宴,她与镇南王,赵姨娘和那位周公子的对峙,在气势上毫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且当夜她说话滴水不漏,丝毫没给一个人留下话头之余,还极力撇清自己与镇南王妃的干系,毫不攀附权贵。
刚柔并济的话语,让周公子没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镇南王作为东主,也无法因为客人说了实话而怪罪她。那位赵姨娘虽是出了几招,可都被周玉蝶消弥于无形了。
在她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本事,可说是惊人的。连她这个多年周旋于京城贵妇圈子的人都无法做的这样面面俱到,让人吃了哑巴亏还说不出别人的不好来。
关于周玉蝶,她一直把她当做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父母双亡的身事让人唏嘘不已。只是,也只有怜惜而已。
今夜,那位常夫人竟然在席间将周玉蝶的身世拿出来说事,她本是愤怒的。可听到后头,她也算了笔帐。
秦庆湉的官声极好,在中京百姓的心里甚至超过了中京秦氏。而周玉蝶的父亲是为救当时还只是个参将儿子的皇子而死。皇帝若知道了,提拔她的夫君一下还是很简单的。
这样她的夫君可说是一步登天。
如果要用应试的法子的话,且不说考不考的上。一年一次的童生试,三年乡试,三年会试……单单考试所用的时间就需要十多年,她的儿子已经耗不起了。
想到此处,她愧疚的看相卫甯。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底带银色暗纹的袍子,刚刚喝了酒,这会儿又被炭火一熏,整个人都显得脸色红润。
可是卫夫人清楚,这只是表像。他每次发病就会疼的死去活来,口中的木棍每次都会被他咬出深深的牙印。
作为母亲,她不止心疼,更多的却是愧疚。
当年若不是……
她在心中深深一叹,又看向一边的卫鼎。
卫鼎此时正吃着一枚珍珠果,眉头几不可查的皱着。双眼定定的看着卫甯的袍角,嘴巴里的咀嚼却未停下。
卫夫人放下碗,轻点了一下卫鼎放在榻桌上的手背。
卫鼎像被刺伤一般,整个人几乎跳起来,满眼不解的看向卫夫人。
好在那边四个小的丝毫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卫夫人看了他两眼,用眼珠示意他打算怎么办?!
卫鼎捻着胡须,轻摇了摇头,看向卫夫人的目光充满了鼓励。
见卫夫人也是回以否定的答案,那边的卫鼎一怔,便停下了捻须的手,陷入了沉思。
“父亲,母亲,咱们也来了半日。既然玉蝶妹妹无事,咱们就早些回去吧!”卫甯吃下一个珍珠果,听周玉蝶和卫浣月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见时候不早了,便出声提醒父母道。
卫鼎和夫人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也罢,既然你玉蝶妹妹无事,那咱们就不再叨扰了,这就告辞了!”
周玉蝶闻言,便虚留了几句。携早啨和晚晴一起将卫家人送上了马车。
周玉蝶站在侧门口,目送卫家人的马车走了很远,这才回屋去。
屋内,周玉蝶卸了钗环,换了衣裳,舒适的躺在温暖绵软的被子里,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个身份真是麻烦,如果她不议亲,想必各种谣言和猜测都会接踵而至。到时就是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可是她不想为了自己不被说闲话就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她也是在害怕,怕再多一个深刻的羁绊,自己会既舍不得回去,又舍不得留下。
两头为难的后果,只是自己在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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