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走的这条复廊向内凹曲，廊壁间置有许多花窗，花窗的图纹繁复，构作精巧，一个一个欣赏下来，竟然没有重复。复廊向内植株丛生，梅、竹、芭蕉和天竹，空地处略置叠石，风雅古朴。复廊之外是向天蔓延的水色，隔花窗眺望湖景，幽静豁朗，水面宽阔。

    “小七。”燕凛西从后方赶过来，见燕小七站在一扇窗花前眺望湖景：“我的好妹妹，你是怎么了？”

    怎么和从前相比那么反常，从不出门的小七是如何知晓骆山和驼山之间有个裂谷，连裂谷里成精的深紫绮丽花的习性也是一清二楚。过去不要说离开凤鸣宅院，即便是走出后山，小七就只到遥阁给他母亲请安而已。燕凛西心里有诸多疑问，向小七求解。

    “五哥，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怎么说，我都是大司祭的女儿，见到同父的姐姐，难道不该见礼问安吗？”

    “我能说你这见礼问安是十分随性了。”身为燕家嫡女，燕云朵自幼是备受手足尊敬长大的，所以小七刚刚的行为不是见礼，是失礼才对。

    “书阁里的书，我是看遍了、五哥你入考进文通学院后，不日就要启程回帝都，我寻么着久居后山难免无聊，总要熟悉熟悉外面的景物和人，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找点事情做吗？燕凛西猜不到小七的想法，只道是：“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

    他们兄妹二人延着复廊向下走去。

    “心事二字，多半是心有所求的人才会有，我即是无欲无求，又怎会有心事？”燕凛西自知从小七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若她不愿意说，他就不多问了，只是：“知道你不受拘束惯了，可是后院不比后山，一向讲规矩，重奖罚。五哥知道你很聪明，但素日里还是注意些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燕凛西蹙着眉头的样子像个小老头，见他神色忧忡，言语间尽是规矩、担心，小七忽生玩心：“要不五哥你去文通学院的时候，一并将我带走吧，我化成小厮的样子，左右我离开后山也无人知道。”

    “怎么没人知道？”燕凛西觉得小七的提议真是太跳脱，他都快跟不上她的想法了：“树翁不是人还是你身边新提拔的侍女不是人？别说你到帝都那么远的地方，你便是离开王城几日，他们就会发觉的。”既然提到这，燕凛西好生奇怪，昨夜小七不在后山，树翁也就罢了，他会认为小七是在遥阁歇下，毕竟往日里小七确有在她母亲那里住一晚的时候。可是小七身边那个叫多思的丫头，会不会已经在满院子的找小七了？

    “小七，你昨夜一夜未归，多思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你，报到总管事那儿。”

    “不会的。”小七说得确定：“我告诉过她，一二日见不到我，也不要急着寻，她兴许以为我要么在雪絮山上的书阁看书，要么去往哪座山里采药，多思不会整日里跟着我这一点，是我最满意她的地方。”

    侍者跟在主子身边是她的职责，要不怎么随侍左右，尽心尽力？燕凛西从前不知他妹妹为什么不要人来云中坞伺候，现下了然原来是讨厌被跟着。

    “对了，五哥。”提起多思，小七到是想起些事情：“多思是个习武的丫头，过些时候你闲下来，到后山指点指点她修灵吧！她整日在后山，也没有什么修灵的法门，正好你回来可以做她师傅！”

    虽然小七性格清冷，只和自己亲近一些，可不妨碍她的善良，在尊卑分明的贵族之家里，身份的桎梏让他自幼时起，尝过不少苦头。但在小七眼里，生灵便是生灵，万物相通，从没有什么出身贵贱。放在别处，堂堂司祭府的公子，教习一丫头，是多么自降身份的事情，可燕凛西还是应承下来：“好，改日我先试一试多思的武功。”

    燕凛西和小七回到遥阁时，已经接近晌午，遥阁有处侧居，在正居旁边，平日里无人居住，偶尔小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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