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兄弟,向来是互相猜忌又相互利用。
三位兄长中,我之所以与夏斯阙亲厚c又时常饮酒作乐,只因他是洛阳牧c兖州都督,手握兵权!我面上极力笼络夏斯阙,可心里又着实忌惮他。
让我相信夏斯阙会为我挡刀,那我宁愿相信夏斯阙会娶汤圆。
“六哥?”我试探着叫他,唯恐刀上有毒。
“无妨!”夏斯阙轻轻摇头,皱眉忍痛道,“告诉圆圆和大饼,留下活口!”
我心情沉重,语气也不由重了几分:“别说话!他们知道!”
今日之事,断然不可善了!
当刺客挥刀的一刻,街市上密集的人群,就如水滴溅进滚油一般,向四方惊呼炸裂。
如此闹动,过不了多久,崇仁坊的武侯铺和巡街使都会闻报赶来,我和夏斯阙的身份,自是瞒不住了。此番偷跑出宫,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眼下也说不得那许多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斯阙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我暂时先扶他坐下。
杂沓的脚步声及甲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转身望过去,紫色铠甲黄色旗帜,是金吾卫的街使到了,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砰砰两声,身体坠地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两刺客已横尸街头。
汤饼汤圆查看后,面上皆是纷纷,向我跪下:“禀主君,奴才失职,刺客已吞药自尽!”
我向前走了一步,袍角突然被扯动,夏斯阙费力的仰头向我苦笑:“刀上有毒!”
我惶然变色,既对有人要取我性命而愤恨,又唯恐夏斯阙因我而死。
“何人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杀人!”街使于马上大声呵斥。
瞎了他的狗眼!我让汤饼汤圆扶住夏斯阙,站起身道:“天子脚下?那若是行凶之人刺杀的是天子,又当作何论?”
他被我这拗口的质问给问傻了,戟指我道:“放肆!”
我怒极反笑,挑眉立目:“你在跟谁说话?”我不准备再同他废话,转身去看夏斯阙,自有嘉郡王府的掾属疾步上前挑明身份。
身后一声马嘶鸣,我眼角余光注意到街使已滚鞍落马,指挥下属将我们围在中心,街使到我面前跪下,轻声道:“臣不知陛下微服出行,冒犯陛下!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作速回宫!”
这时候夏斯阙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发紫泛黑,后背上不时流出黑色浓血。
我冷声命道:“去找肩舆,抬嘉王回宫!”
“嘉王?”街使看着面孔炭黑的某人,实在不能将人前风神俊仪的嘉郡王同眼前这炭黑脸联系到一起。
我望向街使,视线沉了沉,街使忙应诺,小跑着去找肩舆。
此番闹动可称得上惊天动地,以至于我和夏斯阙还没回到未央宫,长安县c京兆府,再到太尉府就都闻风而动,太尉知道了,慈寿c长乐二宫太后也就都知道了。
嘉王直接被抬进了长乐宫,早已等候在宫中的御医围拢过去会同诊视,皇太后双眼红肿着默默淌泪,可就是不肯说话,看得我心中酸痛莫名。
既然此间我暂时插不上手,紫宸宫里我还有事要问,那么不如暂且回宫。
我又看了一眼殿中的纷乱不堪,无奈摇摇头,转身离去。
突然很想知道,若今日是我被砍伤,母后她会为我哭泣吗?
这个想法生出的同时,我突然感到脸红,六哥是因为而受伤,我怎么可以有这般小儿女扭捏的心态!
回到紫宸宫北阁,我只留心腹几人在寝殿,余者悉数退下。
“今日吴盐可曾到过北阁?”我看向霜橙的眼睛,冷然问道。
“主君出宫后不久,阿姆就曾来过,后又匆匆离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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