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刚过,皇帝迎娶皇后的大典仪,便成为人们最关心的事。
街谈巷议c长安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姑且不论。满朝公卿c两宫太后借助大婚在内廷比权量力。就连南梁皇帝也特特派来使节,以夏帝大婚为名,提出新一轮的联姻。
在这场熙熙攘攘的纷扰之中,你方唱罢我登台,直闹到脸红脖粗只为自家女儿可以在后宫中占据一个重要位置!
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反倒是我这即将大婚的皇帝,彻底落得个清闲!
鹿脯双手捧持了竹丝编制的箱箧走进清心轩,我拿眼角瞥他一下,示意他噤声,鹿脯会意一笑,侧身站到我身后。
我徐徐闭目,稳坐清心轩里,将紫篁钓竿探出轩窗,隔窗钓鱼。
先帝津津乐于观胡旋舞,而我平生最大的乐趣,便是晴日垂钓。
紫篁渔竿微乎其微的颤抖,我于绵长的两呼两吸之后,手腕轻抖利索提竿,水花四溅中,一尾锦鲤破水而出,摇头摆尾c以鱼跃龙门之姿在空中上下腾挪。
我施施然站起身,牢牢把控钓竿任锦鲤扑腾,直闹到它筋疲力尽,轩外的驼羹适时举起一只小鱼篓,接了锦鲤依旧浸在湖水中。
“几条了?”我问道。
驼羹转身进到轩中,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主君神武,才半日功夫已钓上六尾锦鲤。”
于是我抛了钓竿,顺手抄起小内侍捧盒中的鲛丝冰帕擦手,心情大好:“正好!晚膳就吃茭白鲜鱼羹,你们几个都有份儿!”
鹿脯躬身谢恩:“奴才谢主君!民间久有鲤鱼跃龙门之说,主君是真龙天子,这六尾锦鲤今日也算得上跃了一回主君的龙门!”
“可惜啊,跃入龙门不久,就要身入庖厨。你说,这些鱼,此时心里是苦还是乐?”
我喝一口茶,含笑望向鹿脯。
鹿脯不假思索答道:“看主君问的!这千古一问,当日庄子和惠子这二圣都解决不了的事,奴才如何答得上来?奴才也只能回主君:鹿脯是鹿非鱼,自然不知这些鱼是苦是乐。”
“你是在说朕这一问,太过刁钻?”
“奴才不敢”,鹿脯上前半步,将手里捧的漆盒递到我眼前,“主君还是看看这盒中之物,是否满意吧?”
“盒子里放的什么?”我起身走过去。
一旁的汤饼,揭去盒盖。我低头看过去。
盒中并排放了两件叠好的锦袍,左边艳紫右边浓绿,我想起来,这是前几天我和夏斯阙入山时穿在身上的步仙袍。
“禀主君,织室已将嘉郡王的步仙袍织补如初,奴才持来呈予主君查验。”
我顺手抄起一袭步仙袍抖开,只见纹锦灿然c光华依旧,很是满意地点头:“花了多少银子?”
“回主君,每一袭步仙袍的织补用银二百两。”
我抽抽嘴角,忙将步仙袍放回箱箧:“快给嘉郡王送回去,太贵!”
鹿脯躬身领命,说道:“奴才这就命人送到六殿下府中。”
我此时才察觉,夏斯阙那厮已很久没在我眼前晃了。
我只听说,前几日嘉郡王入宫请安,在长乐宫“碰巧”见到崔二小姐锦华,谁料两人相看两相厌,夏斯阙匆匆离去,此后称病再不入宫。崔锦华则是噙了两泡泪拜别太后,回府后又砸又摔,一时之间丞相府碎瓷遍地,仆从人人自危。嘉郡王厌弃准王妃的传言,便从未央宫遍及整座长安城!
“嘉王还在称病么?他准备闹到什么时候!”
两宫太后心意已决,聘礼都已齐备,若不是纳采之礼必须夏斯阙亲往,恐怕此刻嘉王妃的轿辇早抬进王府了!
夏斯阙看似疯癫,可却不会无理取闹,这一回连我都看糊涂了——不喜欢娶回去放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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