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皇太后揖手行礼道:“儿臣谢母后垂问。”
母后迟疑点头,她轻启唇角,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抢在前面,态度愈发疏离:“母后恕罪,儿臣经此一番波折,已是倦怠之极。儿臣乞母后允准儿臣告退。”
“去吧——”我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母后禀性傲然远在我之上,也只得摆手让我退了。
我故意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依礼告退。
转身之时,我听见夏斯阙叹息道:“母后勿忧,十弟皆因大病初愈,不该山路远行。儿子原还想着,回宫后和十弟继续饮酒作乐!”
“你还敢提饮酒!若非今日”
随着我越走越远,这对母子的语声逐渐渺不可闻。
我面无表情的行至游廊转角,一时没忍住回头看去。只见夏斯阙把沿途捡拾的橡栗捧与母后看。视和璧隋珠如草芥的母后,此时竟是满眼惊喜地盯着那些黑黑红红的山果。
我看了,不由苦笑。夏斯阙见到宫中罕见的物事,便会下意识想到母后。而我,除了每日的请安c皇太后的千秋节外,何曾将母后挂在心头。
较之夏斯阙,我还真是不孝!
我看一眼紫宸门外迎出来的心腹人等,摆摆手,直入北阁。
鹿脯和驼羹跟在我身后,极有默契地交换个眼神,便默然侍立。
霜橙奉茶,跪坐于我身侧,一眼就看见我手上的血瘀,皱眉道:“山药山楂,主君受伤了。”
吩咐一声,她收起秋葵茶漆盘,起身就要让出位置。山药山楂应声而出。
“霜橙”,我叫住她,“朕今日同六殿下离开后,都有谁来过紫宸宫?”
霜橙不假思索道:“回主君,只有吴盐阿姆。”
“吴盐?那上个月刑骠骁奏凯班师那一日,吴盐也来过朱雀宫?”
霜橙笑道:“主君怎么忘了?主君回来刚好碰上阿姆,主君还将缭云轩的云锦送了给阿姆。”
我缓缓点头,心中依旧狐疑。刑岳为何会即时探查到我的行踪?难道我身边出现了内奸?
鹿脯听着我和霜橙的一问一答:“主君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我静了静,还是摇头:“是朕想多了!”
香橘捧了熏香过的衣袍过来:“主君,你的外袍呢?”
我低头看一眼身上满是泥土和草汁沾染的白色里袍,正要说话,紫宸门的黄门侍监趋至我前,手里捧着我眼熟到不能再熟的双色拧绳。
“启奏圣上,嘉王殿下命人将这条绳子送来,说是请圣上一言九鼎。”
尔母婢也!
夏斯阙想让我赔他的步仙袍,我若早知阿堵物价值几许,又怎会轻言许诺?
我看侍监还不退下,皱眉问道:“那厮还说什么了?”
“殿下还来哭穷,说是今年的王俸已花光,请圣上念及兄弟之谊,分些天赐宝物。”
香橘不由笑了:“什么天降宝物?”
我挥退侍监,看着众人道:“朕今日出游,捡到了一样东西”
汤圆忙取出那蒲桃纹的驼锦包裹,放在案几上打开,将里面宝物尽数展现出来。
铸成莲花梅花c方胜各色形状的赤金花锭,数串玛瑙c玳瑁c珠玉串联而成的手串念珠,并金钏环钿之物铺散开来,在宫灯的光晕下,熠然生辉。
殿中众人看得面面相觑。
我嗅到脂粉和酒味,于是嫌恶地拨弄两下,拎出一个明黄绶带的青锦囊袋,立时引得馎饦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
我轻笑:“你猜!”
其实我和他都未打开囊袋,便都已知道里面放了何物。
我冷笑一声,解开绶带:“朕记得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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