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太傅(第1/2页)  帝业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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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不知因何缘故,看上去憨蠢的驴总能和高逸之士扯上点联系。前朝还曾发生过在友人葬礼上,众人学驴嘶鸣缅怀好友的事。

    现下骑在驴上的老人,也是一副世外隐士的打扮——头戴白色的接离帽,身穿浅灰交领宽袖长袍,飘然洒脱仙风道骨。

    我漫不经心地瞟向他脸上,这时候他状似无意地向下面寒潭望来,面容瘦削满是皱纹,两道舒朗的长眉之下是一双精光聚凝的双眸。颌下一部花白的胡须,根根硬直如钢针,一如其人的古直耿介。

    我眼睛倏然睁大,如坠冰窟。要是我还没认出这个人,真可以一头扎进身后的寒潭里——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冻死!

    此人若是避世修仙的隐者,我这皇帝也可以不用做了。

    正一品太傅c世袭辅国公c当朝帝师,李休远。

    我吓得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夏斯阙已放开我,独自躲到角落里缩成一团。

    我自八岁出内宫,入弘文阁读书,李太傅便是御前首席侍讲大学士。我听内侍们私下闲话朝中官员,说是这位太傅为人太过骨鲠,朝中同僚个个敬而远之。我很是羡慕朝中官员,他们尚且有“远之”的机会,我想远都远不成。

    皇帝和帝师的相处,在我看来是异常痛苦的过程——身为太傅,李休远如阴魂不散,时常站在我身后。我下御河摸个鱼,或是在小太监的纱帽里撒泡尿,只要不慎让太傅知道了,他就会麻衣席稿御前请罪,痛心疾首痛不欲生。我也只好配合着,痛哭流涕痛悔前非。

    每每如此,令我闻其名而胆寒。

    似今日这般,李太傅若是见我穿着这步仙袍招摇进东郊山,闹不好就得抱着先帝牌位到母后跟前痛哭流涕!我打了个激灵,忙用双手捂住嘴,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好在李太傅没有发现我们,一人一驴渐行渐远,山道上也早听不见蹄声,我放下手,痛快地吁出一口气,感到劫后余生的畅意。

    这时候才想起躲在一旁的夏斯阙,我回身,只见夏斯阙步履踉跄着走出,面色苍白如雪。然而就在他差步到我跟前的时候,汤圆汤饼不约而同地挡在我前面。

    汤圆看向我,有请示的意味。他是在询问我,如何处置适才“犯上无礼”的郡王。

    我摆摆手,轻声说道:“罢了,今日若无六哥警觉,此时还不知怎么收场,你们都退下吧!”

    汤圆汤饼闪开身,夏斯阙从袖管里摸出一方粉色刺绣蝶穿芍药的绢帕,揩去额上汗水,长舒了一口气,面色逐渐缓和。

    他收起绢帕,走至我近前,躬身道:“方才事急从权,还请皇上勿怪。”

    我轻轻摇头:“幸好有六哥在,隔得太远我竟未认出”

    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我眯缝起眼睛,将疑虑在脑中转了两转,愈觉可疑。

    “六哥离京镇守洛阳时,年不过十三,数年沧桑变换,六哥和李太傅样貌皆不复往昔,竟然可以轻易认出?”

    夏斯阙并不避讳,直言道:“事实上,臣昨日还去辅国公府上拜会过。”

    “拜会李太傅?”我冷眼审视泰然自若的夏斯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辅国公李休远,三朝元老国之重臣,陇西李氏的宗族长。夏斯阙身为外封郡王,私下结交李太傅,如此行径令人生疑,更何况他还敢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汤圆突然出声:“公子,此间寒潭,站久了恐寒气浸体,还是离了这里吧。”

    我不悦怒瞪他和汤饼:嘉郡王公然拜会当朝太傅,为何不及时禀报朕知?!

    汤圆看汤饼,汤饼看我,他张张嘴,却又有几分忌惮地偷眼打量嘉王,不便名言,可眼神中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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