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榔?!我耳朵动了动,骤然转身,恰见夏斯阙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掐了颗黑乎乎的东西,正是山药特制的药浸槟榔。
“放肆!”我险些气晕,没想到他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
我怒不可遏,几步就蹿到夏斯阙面前,或许是我的面容太过狰狞,夏斯阙麻利地甩袖抛了槟榔,顺手将离他最近的鹿脯拽过去,挡在跟前,不疾不徐c声含笑意道:“皇上容禀。”
我扯开鹿脯,声音低沉讶异怒火:“禀来!”——他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真想立时就掐死他!
“敢问皇上”,夏斯阙嘴角翘了翘,突然问道:“我跟刑岳相比,谁更笨一些?”
“你笨!”盛怒之下,我想都不想就给出了答复。
谁知夏斯阙竟显得很高兴,猛地拍了下巴掌:“没错,皇上圣明!这连我都能轻易看出来的圈套,刑岳久经沙场,他会看不出来?”
我:“”
我避而不答,但夏斯阙探了探身子,将脸凑到我面前,好笑地盯着我眼睛看。
我揉揉鼻子,将刚刚推开的鹿脯再度拽到两人中间,推诿道:“他看出来又怎样?”
“刑岳既已看透,还会心甘情愿入彀?”
我想了一下,虽是不情愿,但也实话实说:“自是不会”
夏斯阙轻松一笑,不再说下去,一切已在不言中。
我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为那千两纹银而叹,看来也只有自掏腰包了。
夏斯阙见我低头不语,轻扯了扯我衣袖:“十弟,冠礼在即。你可不能有个行差踏错,六哥可不想白白来长安一遭!”
他用极其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的话,着实让我心头一凛,冠礼如遇阻碍,亲政就更无从谈起。
我心中虽感念他的好意,可是手上却下意识拂袖避开他——坐在天下一人的位置上太久了,我已不习惯任何人的靠近。
夏斯阙一怔,脸上便有些讪讪的,他极粗简地躬身行礼:“臣已禀过母后,今日出宫还有些事情,臣请告退。”
“六哥且慢!”
乍然听见“出宫”二字,我顿时眼前一亮:“朕与六哥同往!”
自从刑岳班师还朝c我于朱雀街现身后,便诸事纷扰,再未偷空出宫。
“为朕更衣!”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命令。
汤饼立时击掌唤来霜橙c香橘,服侍我更衣。北阁殿中宫娥往来,或托衣带或持巾栉,一派有条不紊的忙碌。
夏斯阙哭笑不得:“臣今日还有正事,不能陪皇上游玩”
此时香橘手持水银沁的铜镜在我面前,我随手理一理头上的青玉发箍,随口搭腔:“你能有什么正事?”
“臣要出宫前往东郊山”夏斯阙神色肃然,仿佛要去山中拜访神仙。
“朕便陪你去东陵山!”
“皇上私自出宫,就不怕被皇祖母为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冷笑两声,“六哥觉着,就算朕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太皇太后就不会找朕的毛病啦?”
夏斯阙摸了摸鼻子,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
山色空濛,无雨自润。
我和夏斯阙并肩走在山道上,边走边听着身后的“沙沙”声不绝如缕。我面无表情看向他,他颇为惬意。
出宫之前,夏斯阙突发奇想,道是此番入京带来好几件相同款式的“步仙袍”,若是我们兄弟每人着一袭宽袍大袖长裾的步仙袍走出去,好玩又好看,或许这种袍子还能在长安城中蔚然成风。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废话,抱怨回京后就见长安城中无论男女都穿白,真可谓满城衣冠如雪了,哪有他这步仙袍飘逸如神!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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