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宿在离枫香驿约百里的柳溪城,我到了客栈后,吩咐樱桃将要用的东西拿来,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在屋子里坐定,喝了几口茶,樱桃就拿着包袱进来了。
她将包袱里洗漱用的物品摆放好,又把熏香点上,拿个小掸子仔细的将床榻上的被子掸了会儿。
“坐了一天的马车,这腰都抻坏了,小姐,你身上酸不酸?“樱桃走过来作势要替我捶捶背。
我一侧身,只说不用,让她自己也去歇息会子。
“对了,主子让我告诉小姐,他就在客栈的饭馆里要了个雅间,让您歇会就过去。“
“我有些乏了,中午吃得也多,有些积食,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去吧。“我为刚才在马车上的事又羞又恼,眼下不愿与夏之彧碰面,就随口找个理由推掉。
“这怎么行,天寒地冻,赶路又辛苦,再不吃饱,回头又病了。“樱桃撅着嘴喃喃道。
“好樱桃,你就依了我吧,待会要饿了,我再去吃好不好。“我怕她又拿刚才的事揶揄我,就起身推着她到门口,赶紧把门关上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床榻上,先前的事情,却像压在头顶上的乌云,在我脑海中闪现,怎么也挥不去,香雾氤氲,耳鬓厮磨,有那么一瞬我几乎要被夏之彧的缱绻所俘掠。
他是花攒锦簇的悬崖,是饮鸩止渴的毒药,是色荏内厉的狐兽,是雾锁烟迷的密林,再往前一步,必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盼望周晟就在我身边,用他温润的嗓音告诉我,别怕,有我。
响起一阵敲门声,樱桃在门外连唤了我几声。
我起身打开门,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我的手道:“小姐,你快过去吧,小公子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主子正在雅间里发火呢。“
“又怎么了这是?怎么回回都能吵起来。“我没好气道。
“这说也说不清楚啊,您就快去瞧瞧吧。“樱桃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大步向前走去,踉踉跄跄的差点摔了一跤,急得我赶紧叫她走慢些。
“阿年!“才进雅间,畅儿就巴着个小脸,一把抱住我。
我捧着他的脸一看,嘴巴撅得老高,眼眶都有些湿润,十分可怜。
“这是怎么了?又有人欺负你了?”我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给他夹了根菜放入碗里,打笑道:“多吃点菜,等你长大了,就没人欺负你了。“
畅儿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背对着桌子,在那儿生闷气。
夏之彧冷笑道:“小儿作态,登不上台面。“
我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
没成想畅儿听到这话,扬起脑袋,眉头紧锁,眼睛似乎冒着火焰,怒视着夏之彧道:“我是哪里说错了,你凭什么那样对阿年!恼得她都不来吃饭了!“
“你!“夏之彧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畅儿不依不饶,继续道:“你既有了夏文心,干嘛还要招惹阿年,你不要想着左右相顾的美事,阿年可说了,她只能做正妻!“
说完畅儿气鼓鼓的看了我一眼,“还有你,你怎么就让他那样~“他脸色突然涨红,抿着嘴一跺脚道:“让他那样你!“
我这会算是听明白了,原是为了刚才在车里的事,到柳溪的时候,我是被畅儿的惊呼声叫醒的,那会子夏之彧已醒了,我却像个傻子似的还靠在他怀中酣睡,不意这一幕被兴冲冲过来找我的畅儿看见了,他又大喊了一声,倒引得众人都侧目相看,叫我十分难为情,当下也就没再多言语,现在看来,他正是因为这事跟夏之彧闹了起来。
我本来想冷处理这事,这小魔王却三两下把事情挑开了,一下子让场面变得极为尴尬,我又怕夏之彧斥责他,一咬牙,赶紧把他拉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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