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这一日里清空万里,微风习习,连带着吹散了人心头连日的阴霾,姬伯侯府并魏国公府自是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欢呼的声音从西院一直传到东院,不需小喜叫她,宛宁便已经从梦中沉沉醒来。
再一反应,今日便已到姬曜光娶亲的日子,于是很快的从床上起来。
小喜听到声响,也从外面走进来,道:“今日是咱们府上大喜的日子,小姐也得穿得喜庆些。”
宛宁听到便应说:“就依你的。”
于是小喜就开始倒腾起了箱底,到最后翻出了一粉红色的石榴裙并一袭青色纱衣,又加之粉色绸带,再用一根簪子将宛宁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芙蓉流苏髻,直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的雍容柔美。
末了,小喜道:“小姐到铜镜前去照一照,瞧着对奴婢这手艺还满意不。”
“你的手艺,我一直便是服气的,你的眼光也是毋庸置疑的。”宛宁这话不是褒奖,而是切切实实就是这样,若说人生前十几年里,在小小的魁魄居中,还有些井底之蛙的意思来,可在经历了后面的起起伏伏之后,可是小喜的手艺一直支撑着她走过那许多路的。
小喜的手艺,比之宫人手艺也是分毫不差的。
听到宛宁的赞赏,小喜不由也沾沾自喜道:“那是当然,毕竟最初可是陈嬷嬷手把手的教着奴婢的。”
宛宁听着陈嬷嬷的名来,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娘亲。
她向是个善忘的,可惟独对娘亲,却是每每思及。
尤其近日,宛宁隐隐觉得这周围人对她的态度,似乎同她的娘亲有些许关系。
譬如初见祖母那日,祖母拉着她的手,首先说的也是同娘亲像极了。
更加之姬四婶当着程家长孙的面同她说的那句“我见着你,便觉得你同修谨的同胞妹妹静姝长得像极了,算来静姝若是还在世的话,孩子也有这般大了”
这话说来好似无意,可听者有心,宛宁到底还是上了心。
这时便问道:“按理说那个时候娘亲难产而死,陈嬷嬷却还是健壮的,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
小喜顿时摇头说:“按着陈嬷嬷所说的,好似是老家还有孙子要照顾便辞别了我们,只这些年来却也不曾有过消息。”
宛宁照着铜镜一阵发呆,正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我说这喜庆日子,七妹妹不赶紧收拾收拾,去外边看热闹,却躲在屋子里坐什么。”
宛宁听着这音便似是姬徵音的,也忙站了起来,要将姬徵音给迎进来。
姬徵音进门后却恍若未曾见过宛宁般,竟是生生看呆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刚刚看到你,还当是我们伯侯府上有仙子来了呢,却不晓得真是我七妹妹。”
宛宁向以素净示人,以往也是个娴静淡雅的美人儿,今日却换了装束,姬徵音不觉有些惊艳。
“你便这样挪揄我吧!”宛宁佯装气道,“这不过卯时末而已,六姐姐这样早的来,却说我还在房里待着。”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难免较之往日兴奋些。”姬徵音摆摆手,坐了下来,“你是不晓得,我来的这一会儿,姬怜松也都已经去了姬沉鱼的那里了。”
“这样兴奋”宛宁道,“莫不是你也想赶紧出嫁呢!”
“好啊,你居然调侃我,看我不打你!”姬徵音说着便朝着宛宁扑去,宛宁被这阵势吓的直往后走,两人一时之间纠缠在一块儿,末了,双双都是发丝凌乱,又相视而笑。
最后还是小喜给收拾的这一堆烂摊子。
姬徵音又道:“算来时辰真是不早了,你不知道我刚刚出门的时候,五哥哥便也准备着去找二哥哥,要一同去接亲了呢,真去迟了可是连热闹都瞧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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