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姑娘,我们如今到了什么地界?”我问道。
“这是徽州境内。”张晓雪道。
“我尝闻这徽州人顶在行经纪,不知是否?”
“没错,此间以商贾为第一等生业,科第反在次着。凡是商人归家,外而宗族朋友,内而妻妾家属,只看你所得归来的利息多少为重轻。得利多的,尽皆爱敬趋奉;得利少的,尽皆轻薄鄙笑。犹如读书求名的中与不中归来的光景一般。”张晓雪道。
“又可给俺开开眼界了。”阿甲笑道。
“前头就是商贾云集之地——富甲城,我们就在那宿过今晚。”张晓雪道。
行了约莫五里路,一城兀地拔地而立,但见红尘滚滚,车马纷纷,许多商贩客人,驮着货物,挨三顶五挤将进城。我们跟着入了,乍见四下人声鼎沸,络绎不绝。你看那酒肆红火彩旗飘,再观那米铺鲜明把粢陈;这边东家喝长,那边西家唱短。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正是游观须知此地佳,纷纷人物敌京华。
“果真是个作买作卖的好地方。”我赞道。一路赏玩稀奇,我们寻了处客栈,安顿好了,复又上街。
“李大哥,俺们无如置办些鲜货,俟到彼所缺之地,也好图发个市利。”
“这才进城,你就染了此间习气。”我哭笑不得道。
“晓雪姑娘若有什么看上眼的饰件儿,尽管开口,在下别无二话即买将来。”我道。
“谢过公子好意,只是这些外物我从不在心上,此身唯恋剑耳。”张晓雪道。
“李大哥,你看前面围一团是作甚?”阿甲道。
“兴许有什么大生意,我们且去瞧瞧。”我道。
走近看了,却是群衣裳亮丽的富人围在一户门外,见他们个个愁眉,人人不展,走的似热锅蚂蚁,踅来踅去;站的似畸树歪松,探头探脑。
“这位员外,不知你们齐聚于此,所为何事?”我问道。
“走开走开!”那人一脸不耐,驱蚊也似赶人。我们三人一毫不解,这时见左壁厢欹靠个乞食贫儿,却自冷笑不已。
“这位乞儿哥,可是知道些什么?可否相告?”说罢我扔些荒银到他碗里。
“施主慷慨,敢不道详。此间主人,姓钱名富贵,乃一顶一的阔儿主,实打实的行老儿。你却不晓得,这场富贵只来得月把光景,早在半年前,钱富贵虽不至贫,却也贱末,徽商里排不上号儿的,他倏一日崛起,其中就里小人也不明。只是从此立定了规矩,凡人把见钱给他,他立马两倍奉还。”乞儿道。
“世间竟有这等傻人,俺就把一两银子给他,一换二,二换四,四换无穷。”阿甲道。
“小人忘说个限制,这回报止有一次并一月只接待一人,所以非是人人可借此发家。”
“这些人就是倍得财贝的么?你适才又冷笑个甚?”我问道。
“这几位爷确是换过的。小人所笑,只因这里面富人有,贫人也有,甚如小人一般的亦有。他们初来各施手段,有的变卖家伙,有的当妻卖子,有的偷鸡摸梁,最后全部换过,借机发达。不料他们一经富贵,连那之前就富的,统统没了理智,成日花却无穷浪费,把这手头的拿着豆腐垫台脚——不顶事。到得身家见底,这伙人复又求上门来,正如所见。更有传闻,有换过钱的最后落得身死,不知真假。”
“那你可知这钱富贵本月接待何人?”我接着问道。
“乃城北的卖饣追赵三郎。”
“小哥却有见识,再把银两谢过。”我又摸了些银子给他。
“李大哥,俺看这里面有些蹊跷。”阿甲道。
“我问那赵三郎就是要介入此事。我总觉与九星有干系。”我道。
“那俺们去找他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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