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剑尖倒映在沈毓眼中，沈毓瞳孔骤缩，下意识的眨眼，等来的却不是钻心的疼痛，而是一抹清冷的白光，白光轻轻弹在剑尖上，沈毓周身出现一个以她为中心的阵法，同时，沈毓的表情也变得崩溃，她大口的喘着气，想缓解那股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力量。

    传送。。圣女，要把她送走。。。沈毓的目光落在圣女身上，她的身上溅了一些血，染红了翩翩白衣，额头磕破了，一个小血洼在她额头下。

    法阵是圣女刚刚布下的，在她受到致命攻击时触发，并把她送走，掩藏气息，躲过正道的追捕。她早就知道。。风音教保不住了。。

    沈毓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渺小，恨自己面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活下去都要靠别人拼命。。。

    圣女早就知道风音教保不住了。

    从父亲重伤开始，她便知道风音教保不住了。

    她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嘱托和她自己的愿望，她在，风音教则在，如果风音教覆灭，她也会毫不犹豫陪葬。

    正道压抑魔修，魔修的悲惨结局沈毓看多了，可她从没有产生过任何想反抗的念头，她甚至没觉得委屈，没觉得不公平，她只是觉得，既然自己修的是魔道，就忍气吞声，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平使她不再产生反抗的念头，即使是如此，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公，只认为这是修魔该付出的代价。

    她现在有了恨意，不只是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恨这个软弱无力的自己。

    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圣女为了风音教送死，多可笑，谨小慎微活了十几年，到头来却连命都要靠别人来争取。

    沈毓的神情和花竹玥杀了九凡时一模一样，花竹玥是因为杀了不该杀的人，沈毓是因为害了不该死的人。

    花竹玥发狂时杀人的样子固然恐怖，失去理智，但沈毓现在宁愿失去理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害死那些不该死的人。

    可悲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花竹玥那样。这种恐怖的力量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幸运并不会眷顾所有人。

    沈毓连放弃理智得到力量都做不到。花竹玥如果入魔可以轻轻松松一人端了花家，沈毓没有那种天资，甚至可以说，她就是个废物。

    无能为力的感觉不会比手上沾满鲜血好到哪去。

    竹轩一直认为沈毓和花竹玥是两个极端，一个含蓄内敛，温润如玉，一个张扬狂妄，直来直往，但两人其实都有着相似的过去，都有无辜的人因她们而死。

    花竹玥并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疯狂，沈毓也没在他面前表现过这种软弱，但恐怕沈毓的软弱随着自身的强大已经逐渐消失，而花竹玥发狂时的行为仍然存在。

    竹轩不敢多想，如果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是这样的一个妖女，——不，如果一直在他身边的人现在仍然是这样的一个妖女，他该怎么办？

    他心中总有着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说实在的，虽然花家人那样对待花竹玥，但他还是觉得花竹玥的做法太过残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令人恶心的正义感，但这种感觉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无法压下。

    沈毓面如死灰，几乎已经看到了风音教万劫不复的场景，她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她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连活着都是给他们添麻烦。

    她的存在让风音教弟子有所顾忌。

    因为她的弱小。

    局势明朗，风音教已经无力回天，而传送阵启动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圣女早就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

    她要以自己的命为沈毓争取时间。

    沈毓用最后的力气站起来，风音教弟子的尸体满地都是，法阵光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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