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地坐回原来的位子上,拿出鼻烟壶,一样是亘古不变那个板着脸的表情,好像刚才出手的不是他。
多噶可能觉得被人围观没面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就算这丫头可怜我也不要她!”
老爷子用眼珠瞅了他一眼,当没听见。
多噶的威风被杀得一干二净,转头就出了帐房,可能回家去了。
我唯一的想法是,我去繁华城市的线索又断了。
多噶见一次提一次说我要嫁他的事,谁知道是谁定的,说不定是老爷子一厢情愿,反正我父母没跟我说过,不算数,谁都强迫不了我的婚嫁。
一整天的疲惫和悲伤把人们的脊骨压的矮了几分,散场的时候,人们都是驼着背走的。
我问阿帕:“多噶为什么总说我要嫁他,是阿帕阿妈定的吗?”
阿帕说:“没有定,多噶老爷提过,就是你很小的时候去他家那次,我们没答应。”
我说:“为什么老爷让他孙子娶我?”
阿帕说:“我也不太清楚,你阿妈没说。”
提到阿妈,阿帕表情像烧完的蜡烛一样暗淡下去。
他又说:“你问问旺姆姨,她可能知道。”
自从阿妈走后,我没在家里睡过,大人们会觉得我一小孩会害怕,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害怕,是厌恶,厌恶一切提醒我阿妈不在了的东西,我厌恶崩溃,厌恶绝望地想不开。
当晚我就问了阿钦妈:“旺姆,你知道关于多噶家的事吗?”
阿钦妈说:“知道一点。”
“格桑他家不是在藏地吗?他说他家在北京。”
“多噶老爷一家本来是在这边的,年轻的时候做生意,做到了北京。”
“哦,对了,多噶老爷的儿子呢?”
“在北京做生意呢。”
“那格桑不跟着他阿帕阿妈吗?”
“格桑的阿妈他阿妈不是藏人。”
阿钦妈那讳莫忌深的表情里头,感觉会是个外国人不成,但多噶脸上没混血儿的痕迹啊。
我追问:“他阿妈是外族的吗?”
“是汉族人,多噶老爷本来就很反对,但是孩子都生了,所以一定要孙子娶藏家的媳妇。”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老头子是想把他完成不了的事情强加在孙子身上呢,搞半天是个种族狂热分子,汉族人有什么不好,中国最大民族,最大那朵花,难道还怕娶了汉族人高考加分优惠没了不成,老头子思想实在硬如磐石,非常奇怪。
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我和阿钦从小粘一起,晚上也和他睡,我看来亲如兄妹,但阿钦最近总是举止僵硬,衣着严密,躺得离我远远地,俨然一副少年害羞慌乱c男女之防大于天的模样,我觉得好笑,我爹都不担心,他白担心有什么用,我还是会缠着他,缠着他讲佛经上的故事——如果被他知道我把佛经当故事听,估计就没得听了。
我把朝圣的想法委婉地告诉他,并强调一定要去最大最神圣之所,去香火最盛的地方转经纶,少年的眼睛突然光芒四射,充满向往,他看了我一眼,转眼间又满脸犹豫,最后有点担心地说去问问他阿帕。
我等了他一会儿,他告诉我只能去措那的巴桑寺供佛。
我当然是拒绝的,朝完圣我就要离开青藏高原去平原地区,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人都说来西藏不去布达拉宫就等于没来,当我明确表达我要去布达拉宫的时候,他说:“布达拉宫是哪里的佛寺?”
我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居然有藏族人家没听过布达拉宫。
我问他:“就是整个藏地最大的佛寺,达束负住的地方。”
他沉思了一下,小声说:“藏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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