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通常会被卖作奴隶,或者因为娇小瘦弱而沦为某些有权有势的族长长老的玩物,只有那些出身高贵的亚兽,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季大嫂虽然是亚兽,但她生于族长妻子的肚子,又是独女,向来为父亲及几位哥哥疼爱呵护,因为担心她被粗手粗脚的兽人奴隶不小心伤到,她父亲甚至特地去买了两位亚兽女奴专门伺候她。
亲眼目睹过亚兽的遭遇,所以季大嫂对亚兽现今的地位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没能给丈夫生个强壮的兽人,始终是她耿耿于怀的事情,现下被老长老当场戳出来,心底那点来日方长还有许多机会的自我安慰立马溃不成军。
对比神情难看的季大嫂,季大哥的脸色也并没好到哪里去。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他没有再向老长老祈求什么,而是回到了面色衰败的季大嫂身边,低声安抚了几句。
“等孩子长大些了,我们就送他去学门手艺,不用担心他会过不下去,他会比我们过得还好。”说完,季大哥郑重地亲了亲季大嫂仍有些汗涔涔的额头。难为他一个大老粗,作起这等温柔举动来,倒也像模像样。
不远处的老长老冷眼看着这幕,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拄着权杖走了。
季大嫂却敏锐地从季大哥异常的举动里察觉到不对劲,心里几乎登时涌出股不安来。她蓦地抬眼望向了季大哥,口中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找星星,把他带回来,族长就会同意放了你。”季大哥站起身,勉力朝季大嫂笑了笑,“这几天我会请母请老长老妻子好好照顾你。”
“答应我,好好活着,等我回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季大嫂脖子上的鞭痕,季大哥在她眉心落下重重一吻,而后转身大步走了。
许是从季大哥略有些跛脚的背影中看出了什么不详的意味,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整个儿席卷的季大嫂忽然高声厮喊:“回来!常鸣!你回来!我不许你去!”
然而季大哥并没有如季大嫂所希望的那般,他甚至连头都没回,就消失在苍茫暮色中了。
迟砚是在收拾好心情之后,来给季大嫂换药时才发现季大哥又走了的。
草棚里没有期期艾艾地蹲着的小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银发老妇人。迟砚对她依稀有点印象,记得早上逼供季大嫂的时候,她站在老长老身边,应该是老长老的妻子。
草棚里的氛围有些奇怪,季大嫂神情很是僵硬。迟砚不知道季大嫂与老妇人的关系,但之前季大嫂被绑在此处近一天,都没人过问半句,眼下老长老妻子却忽然出现了
“没事吧?”弯腰钻进草棚的迟砚以眼神示意老妇人,得到肯定答案后,才对老妇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老妇人正忙活着给季大嫂喂饭,迟砚瞅了眼叶片里剩余的谷物,估摸着应该还要会儿,遂搅拌起杜鹃花叶来了。
“这些都是你弄的?”观察迟砚捣鼓许久,老妇人擦了擦手,指着被叶片包着的杜鹃花叶问。
将已经干涸的杜鹃花叶浆小心揭下来,重新抹上新捣烂的,迟砚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这才歇了口气。见老妇人比划,他微笑着颔了颔首,露出唇边深深的梨涡。
刚刚趁迟砚替季大嫂处理伤口的时候,老妇人已经借机仔细查看过了,天气炙热,季大嫂的伤口边缘处虽然略有些红肿,但没有化脓的迹象,想必就是这些糜烂的叶子的功劳。她用手指沾了点剩余的杜鹃花叶,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却什么也没嗅出来。
眼尾余光瞥见老妇人的动作,迟砚并有多作阻拦,他收来之前晾晒的三七,而后掏出一大一小两块洗净的石头,开始研磨起来。
三七水分晒干,研磨起来不算多废功夫。只是迟砚现在毕竟是个半大少年,没几斤力气,加之跑上跑下忙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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