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城,十里处。
一处似双臂抱月的山坡上,碧草青青,野花朵朵。
此处两侧为拔尖的山坡,中间乃翰城通往余江城的官道。
清风摇曳的草丛中,冀连凯嘴里叼着半根枯草,身体趴在杂草中,冷森森的眼眸盯向南方。
旁边,杨经略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阔刀按在地面,竖耳聆听杀戮声。
在山坡两次近两万秦军,星罗密布的分布在山坡各处,好似狩猎的猎人,早设好陷阱,屏住呼吸等待猎物到来。
两座土包非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地,却也易守难攻。
两日来,冀连凯,杨经略领兵在伏杀不少从白水郡各县驰援翰城的兵勇,钉子般钉在此处,斩断通往翰城的道路,令翰城沦为孤城。
已知袁松率军匆匆赶来,秦军长剑出鞘,利箭搭弓,进入战斗状态。
一旦袁松所部靠近,即推下滚木礌石,箭雨射杀,重挫之。
等待中,有斥候快步跑上左侧土坡,钻进草丛内,趴在杨经略身旁低声道:“杨将军,冀将军,前方援军即将闯进伏击范围内。不过,翰城内逃出的溃兵,也沿官道向我部处位置赶来!”
闻讯,杨经略鲤鱼打滚似得翻身,匍匐在草丛中,鹰眼似得双眸透过徐徐摆动的草尖眺望北方,看到翰城处扬尘滚滚,千余名虎贲慌不择路逃亡。
“冀将军,若阻挡翰城溃逃的残兵,这两支虎贲军,多半在我部伏击的南方汇聚!”
冀连凯微微点头,冷眸望向前方,抓起铁剑低声向亲兵叮咛:“通报三军,翰城的溃兵靠近时,全军按兵不动,放溃兵过去,等他们汇聚后,继续北上入了圈套后,推动滚木礌石,点燃火球草球,弓箭手万箭齐发,狠狠痛击他们。”
“喏!”
斥候闻讯离去。
这时,杨经略转身靠近,面色忧愁,颇为焦虑说:“冀将军,若任由溃兵靠近,他们与援军汇聚,转首南逃,我等岂不白白错失良机?”
官道内的虎贲军数量不少,任其南逃,挥师追击,再攻克余江城时,难度徒增。
“勿忧,袁松徒有匹夫之勇,罕有将帅之谋,若得知王上率兵占领翰城,他求胜心切,定然趁秦军立足未稳时,铤而走险,尝试偷袭秦军。何况,王上的部署中,不允许虎贲军逃回南疆!”冀连凯谨慎的说。
袁松是否北上,他没有绝对把握。
然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局势可能想着他猜想的方向变化。
“希望如此!”
杨经略低声回了句,悄悄溜下山坡,快速向右翼山坡而去。
官道南,扬尘滚滚,援军策马驰骋在扬尘中,似破堤的洪流浩浩荡荡冲来,官道北,马蹄隆隆,溃兵丢盔弃甲,如惊弓之鸟从官道抱月之地通过。
枕戈待旦的秦军,一个个杀气腾腾,看着残兵在眼皮底下溃逃,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怎奈军令如山,不能妄动。
陆抗,袁松,在秦军眼皮底下汇聚。
袁松看清陆抗身份,直呼其名询问:“陆抗,翰城发生何事,你不率部抵抗秦军,为何仓皇而逃。”
目睹袁松领兵驰援,陆抗倍感失望。
不过,危急时刻,袁松率军前来驰援总比没有强,陆抗气喘吁吁的说:“袁将军,秦军设计,巧夺宁阳,不久前,又强夺翰城,季玄陵正领兵追击而来。”
翰城失守。
宁阳易主!
严正方竟然料敌预先。
顷刻,袁松意识到处境多凶险,叮咛亲兵把小妾转移进马车内,从马镫处抓起自己的兵刃,一柄海碗大的铁锤,举目眺望,察觉翰城南门处有大量秦军追来,生满横肉的面孔突然狰狞阴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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