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勺湖畔，柳叶褪尽，北风清冷地吹着。柳枝□□地梭着人脸，微疼，微凉。一只野鸭撩着湖水，嘎嘎叫着不见踪影的同伴。月光下，孤鸭漾起的水纹清亮油滑，像极了披在深闺怨妇身上的绸缎，湖面飘满的银杏叶，好似从哪里掉落的刺绣，密密麻麻缝在绸缎上。

    “你变了”是念初的声音，清脆，无奈，沧桑。

    许凡子双手撑在半旧的牛仔裤口袋里，并未回头，只是坚定地回答：“总有一天，你也会变的。我只不过，变得比你更早一些。”

    “你错了！”念初眼里透着一层水光，夜太黑，看不清里面晕着的是失望还是伤心，“看来，你根本不懂我，你懂的是你自以为的那个我，否则你不会这样判断我。”

    许凡子默不作声，只是将脚下的一块石子用力碾过。念初有些悲愤：“而我，原来，我也不了解你，我了解的是我幻想的那个你，否则，我不会那么完全地相信你。”

    许凡子轻笑，声音很低，却不容置疑：

    “人偏爱财富，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借口，全是借口！我一直以为，你是宁愿在自行车上笑，也绝不在宝马车里哭的人！没想到”念初眼角溢出一滴清泪，许凡子却笑出了声：“呵呵，念初，你又错了。自行车上的笑只会是苦笑，而宝马车里的哭却可能是喜极而泣。”

    “许凡子，我也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陌生到如此境地。”念初望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抽出一丝寒意，比北方的天气还寒。

    许凡子转过脸，又继续看着面前苍白如洗的湖面，浅浅说道：“你可能忘了，人与人之间都是陌生的。”

    念初心里一疼，也别过脸去，同样望着清凉如冰的湖面。

    许凡子继续沉吟：“有一天，当你发现，连你曾经最熟悉的人都变得面目全非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陌生了。”

    “是么？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今夜，你很完美地告诉了我，什么叫彻头彻尾的颠覆。”

    凡子一脸苦笑：“但愿，我教了你一条不错的生活常识。”

    “不，你误会我了。我说的陌生和颠覆，只限于你一人而已。”

    “是吗？好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凡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路两边的柳枝肆无忌惮地地招摇，风声有些紧。也许是夜风太冷，他低了一下头，将下巴藏在棉衣领里，不过又马上一直扬起。

    “许凡子，你是对的！和你有异议的夏念初，她犯了错。”

    而念初一动不动，只管望着湖面，像是被谁按进了湖底一般的竭尽全力地望着湖面。

    “你早该预料到这个结果的，不是么？”

    柳林丛里，一个男子从许凡子离开的那条小道上缓缓走来。

    念初一惊。

    “恩珉？你怎么会在这里？”念初内心余哀未尽，声音有些颤抖。

    恩珉将藏在上衣口袋里的右手拿出，放在后脑勺挠了几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小姐，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总会如影随形的么？”

    “懒得理你！”念初嗔笑，不觉叹了一口气。坐在草地上，她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扔向湖心。几层水花溅起，惊得野鸭逃生一般地快速煽动翅膀，嘎嘎乱叫。

    廖恩珉轻悠悠地笑着。

    “虐待小动物不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念初搓了搓手，自顾自地说道：“总有一天，许凡子会发现，他是一个傻瓜，一无所知的傻瓜。”

    “呵呵，我看你才是那个傻瓜吧？”恩珉随念初坐在湖边，看着野鸭如何形单影只地游在湖水中，不惊不扰。

    “说谁呢？你才是傻瓜呢！”

    念初侧过脸，一道月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