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气？”有人跟着重复这两个字

    “没错，尸气。”孟老六道

    “你怎么能确定？”农禾问

    “这是在下这行的门道，不方便透露。”孟老六说得轻慢，看也不看农禾

    孟老六的同伴们笑而不语，要是被人知道孟老六的糊口路子是刨尸炼药，拐卖人口，这般丧尽天良，估计他们第一个想灭掉的不是邪祟而是他

    农禾见他似乎不待见自己，暗自“切”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孟老六不因农禾的不屑受影响，兀自道：“具体是个什么东西我虽不知，不过，但这么重的尸气决计是个麻烦。”

    他没再说下去，也没人插嘴

    “嗯。”琅夙点了点头，对韦翰程道，“家主有想说的吗？”

    “这”韦翰程拧着眉头从主座上站起来，“不瞒诸位，我曾怀疑过夫人身上有蛊。”

    “蛊？”小竹子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之前她听流灯说过“妖蛊”的事，可惜追问无果，怎么着，韦翰程也知道些什么？

    “众所周知，我韦氏一族善于炼制蛊术，对于蛊没有人能比我更加清楚。”韦翰程张开的双手逐渐收紧，奈何道，“起初我便觉着夫人身上的症状与中蛊类似，又不完全相同，所以不敢妄动。”

    他通晓这天底下的百千余种蛊，对其来路无不通彻，唯是郑氏的症状似蛊非蛊，看得他云里雾里，犹疑不定

    “韦夫人确实是中了蛊。”久坐不语的君子竺忽然淡淡开口，抬眸看向众人，大致掠过，唇角微弧，“至于家主迟迟确认不了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这蛊主非同寻常。”

    韦翰程道:“怎么个不同寻常法？难道还能不是人？”

    君子竺反问:“为什么不能？”

    “这”

    人给人下蛊并不罕见，可不是人的东西给人下蛊着实稀奇，这稀奇的言论从君子竺这个稀奇的人嘴里说出来，小竹子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在下同意君阁主所言。”一位灰袍书生笑着开口，他面目秀气，是孟老六的同伴之一，“邱先生作法时在下虽不在场，但早先远观韦夫人的院子时，察觉到了妖气。”

    “你咋察觉的？”小竹子故意问了一句

    书生笑而不语，取下了腰间的一块铜币展现在众人面前，那铜币因为使用年份过久，表面被多次抚摸，已经变得十分光滑，上面没有刻字，只是沾了点陈年血迹，似乎是书生有意不去清洗的

    “有什么不对吗？”小竹子问

    书生将铜币交给她，道：“劳烦姑娘暂时保管。”

    小竹子接过币，发现上面刻了一只蝴蝶，正觉着眼熟，仿佛似曾相识，却忽听书生喝道

    “归！”

    一眨眼的功夫，她手中的铜币便飞回了书生手中，书生还笑着朝她晃了晃

    小竹子瞬间灵光一闪，忍不住叫道:“子母青蚨币！”那铜币上刻的不是蝴蝶，是一只青蚨！

    “一点小把戏，让姑娘见笑了。”书生笑道，“这东西对妖邪之物十分敏感，倘若感应到类似气息会丧失光泽，严重时还会发黑，姑娘未曾沾染邪祟，所以它没有变化。”

    “你是青蚨门的人？”小竹子心里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只有青蚨门的人才会使用“子母青蚨币”

    “不才徐老三。”书生礼敬道

    据说南边有一种叫青蚨的飞虫，又叫蚁蜗或者鱼伯。它似蝉似蝶，产卵时必须得依附着花草的叶子，如果把它的卵拿走，那母青蚨无论距离多远都一定会飞过来，就算是偷偷地拿走它的卵，母青蚨也一定会知道藏卵的地方

    利用此等特性，有人就将母青蚨的血涂在八十一枚铜钱上，再用子青蚨的血涂在另外的八十一枚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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