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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连绵的山脉上草色都比中原深许多,远远望过去一片黑压压的,过了初夏的雁门关,校场四周的绿草都长得颇高,快能没过人小腿。

    封北漠从井口提起一桶水,灌进井边的大木桶里,把那齐腰高的木桶灌满之后,他才把盖子盖起来,靠着歇了会儿发酸的腰腿。远处巡逻队伍的马蹄踏出清脆的声音,带起被晒得有些干燥的黑泥土,一步一步扬起黑色的花。

    晌午刚过,被太阳晒了没一会儿,封北漠就觉得身上的粗布衣裳有些烫人。

    他把水桶冲洗干净,看那井水沉淀了些许时间,就舀了两桶干净的,装上马,一手扶着桶,一手轻轻摸着马脖子,哄孙子似的哄着马慢慢往前走,生怕水洒了。

    李牧祠的营地,是新修的,大战之后,军情稳定了,驻地就安排人就用石料木材,在那修了一片小院儿。

    封北漠一进了院儿就把两只木桶卸下来,快步提进了屋里。

    卧房燃着李小草配的安神香,桌子上还搁着牧枕云给的掐丝鎏金铜盒,盖着个铜的笼盖,里面盛着南国的稀奇水果干制的皮,和着窖冰,发出清爽沁润的气息来。

    薛溪莛在床上安稳地躺着,睡得很沉,比起以往皱眉难受的模样,看来牧枕云给叮嘱的奢侈偏方让他状况好些了。

    床前坐着一个人,这会儿午睡时辰犯了困,还强撑着守在那。

    他右手握着薛溪莛的手腕,手指永远搭在脉搏上,手指头僵硬了也不肯换个姿势。

    封北漠走近,想叫他去小睡一会儿,却不知如何开口。从那天蔺淮羿看到了字条起,他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讲话了。不知道,也不敢,连称呼都斟酌着也不敢试试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去叫他的名字。

    于是他说话总是没有了称呼,而对方也迷茫着,但立即就被薛溪莛转移了注意力,他们就一直僵持着,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样的迷茫。

    两个人之间的路,忽然空了一块,连触碰都困难,话语也仿佛冻在了这将要入二伏的冰冷的空气里。

    封北漠站在他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不知道蔺淮羿早已发觉,只是僵着脊梁,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一个阶下囚,动一动就要挨上一鞭子似的,僵坐在那里。只有指尖传来薛溪莛缓慢的脉搏跳动,轻微地,却能安抚他的恐惧。

    “困了没?”封北漠的声音很轻,丢出了这些天来不知第几句没有称谓的句子。

    蔺淮羿连忙回头看他,乖巧地摇头。

    封北漠连日没有好好看他,这次看着他的脸,连目光都变得贪婪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也不知道往哪搁,抓着腰带擦手,支支吾吾地:“那,喝点水吧。”

    蔺淮羿起身,又坐回去了,招手让他过来,把他按在床边,俯身把他的手覆在薛溪莛的手腕上,仔细地摆弄他的手指,轻声说着:“你感觉一下,就这儿有没有?”

    几个月的卧床,让薛溪莛的皮肤都仿佛变得有些苍白了,那微弱的脉搏时有时无似的,叫人揪心。封北漠低着头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只是连连点头,叫他自己去歇着。

    蔺淮羿在他身旁又站了一会儿,两人的位置互换了,愧意从蔺淮羿的脊梁上爬下来,又爬上了封北漠的脊梁。但是蔺淮羿很快就走了,封北漠慢慢放松下来,却也不敢回头看看他去了哪里。

    牧枕云给联络的万花杏林弟子李小草,一大早就去了古战场出诊,估摸着还得小半天才能回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薛溪莛胸前的伤口大有溃烂的趋势,这些天他们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去城墙下的地窖里去砸冰块,去满苍云地挖药草,时常弄得一身脏泥,有时候还为了峭壁上那几棵难得的甘草摔伤了,也都一声不吭,回来看一眼薛溪莛,就安心地靠着桌腿睡个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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