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
“呃!”
浑身是血的女人贴着天花板,始终俯视着千春。额头有道纵向裂开的口子、瞪大的双眼空洞无神、黑色长发缠绕颈部数圈、睡眼的双唇流淌着鲜血到下巴……女人的黑发纵横jiāo错地延伸着,不留丝毫缝隙地爬满厕所狭小的天花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狭小的厕所中,回dàng着那种像是从喉咙深处呜叫的诡异声音。
“不……不要!”
千春连滚带爬地跑出厕所。
宏美
晨间的生活辅导时间结束后,第一堂现代国语的课程都开始了,干春依旧没有在教室中现身。她似乎也没有和校方联络。
……千春她到底是到哪去了呢?
宏美把手靠在桌上撑着脸,边望着名叫齐藤的现代国语老师那张不称头的面孔,边这么想。
今天早上,宏美的确在校门口看到了千春的身影。那令人称羡的纤细身材,长到背部中间的亮褐色直发、只要稍一弯身便几乎能让内裤舂光外泄的学生短裙、包覆于泡泡袜中如棒子般纤酸的双脚、及鞋后跟磨损的学生鞋……那是千春不会错。
“千春!千春!”
宏美从背后大声叫着千春。然而,千春没有注意到宏美的呼唤,迳自走进了校园。但是……当宏美进教室一看,却不见理应在这的千春身影。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到保健室去了呢?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会有人来通知一声的呀。
此时,在桌面上以手托腮的宏美从视野右端——即千春原本空dàngdàng的座位上——感觉到有某个并非千春的人坐在那。
……咦?是谁?
她不禁转过头去。奇怪的是,千春的座位仍旧是空无一人。她周遭的学生也都仿佛若无其事地或记着笔记,或凝视着课本。
……奇怪,刚刚明明看见有个人坐在那个座位上的呀。
是的,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宏美应该是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身着白衣,黑色长发披肩的女人……我是不是也累了呀?
当宏美这么想着,再次以手托腮时,她瞥见某种大型物体从教室窗户的另一头往下坠落。
千春
“千春!千春!”虽然听见宏美从背后叫唤自己的声音,千春并没有回头,她已经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话了。
鞋柜附近挤满来上学的学生,她在那脱去鞋后跟磨损的学生鞋,换上校内专用便鞋。她知道有几个学生正盯着自己的脸看,她的脸色大概糟糕透顶了吧。因为讨厌站在镜子前面,她今天早上脸没洗,睫毛膏没上,嘴唇也没涂上唇冻。
或许……自己已经是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了。
千春茫然地这么想,轻轻地碰触胸口处。接着,她并没有走到自己位于三楼的教室去,反而继续上楼笔直朝屋顶走去。
果不其然,应该随时都有上锁的顶楼门,就今天早上没有锁。
果不其然?
是的,不知为何干春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她以双手推开沉重的铁门,清晨强烈的阳光从门扉缝隙中直shè进来,干燥的冷风也随之灌了进来。她拖着踉跄的步伐,于屋顶的水泥地上站定,她的四周洒满了清晨的阳光。
她深呼吸着冬季清晨的冷冽空气,漫无目的地仰望着辽阔的天空,蔚蓝的天空晴朗无云,在这一片清澈空气的另一头,可以远远看见积着雪的富士山,在校外四周杂乱无章地往外延伸的住宅街道,便是干舂她们平时生活的地方。
……我就活在这么一个弹丸之地呀,我一直以来就活在这么一个渺小,在地球仪上还不满一点的狭窄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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