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又睡不好……”
“你这个人就是杞人忧天,”郭爸爸也有点没底:“你怎么不说小钟提的另一种可能呢?一半的初产fù都会有这种情况,大多在三个月到半年就自愈了,没事。”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开报告会呐,小点声!”郭妈妈气的不行:“你明天就去配助听器去!跟你说话费劲死了。”
“我姑娘不是那种死心眼的人。”郭爸爸很乐观的展望:“刚当妈妈一时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你没听说,这种病要丈夫的理解和包容吗,哎真愁人,找个那么远的男人啥都顾不上……”
“不是还有我们嘛,家人也很重要。对了,你以后别老批评小颖,谁生下来就会当妈?小钟也说了,会让她产生挫败感……”
“就你知道,我还不是心疼她……”
黑暗中,郭颖静静的侧躺着,那些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
眼睛酸涩难当。明明很疲累,可是睡不着。
各种念头和画面杂乱纷芜,走马灯似的乱转。
一地鸡毛。
其实生活的本质原就是一地鸡毛,谁也别想仙气儿的不沾人间烟火活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儿,可是束手无策。想和做是两码事。
不然她也不会跟袁杨两个磨合了这么久,到现在还就感情归属问题能谈到大半夜。心思重的碰到个死认真的,他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郭颖翻了个身,手指无意碰触到了绵软松弛的小腹。
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是类似于自我否定的情绪。
围着孩子转。过去所有习惯并适应的模式全部要颠覆重来,她的时间再也不是自己的,甚至身材走样脾气暴躁……
“……你说会不会跟那个聂什么的有关系……受过感情重创……”郭妈妈的声音又降低了,隐隐约约的:“我就一直怕这个……”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郭爸爸刚一亮嗓子就被武装镇压了,只能无奈又憋屈的连降八度:“你轻点,我胳膊都给你掐紫了。我说你这老太婆下手怎么那么狠?在纳粹集中营培训过吧,专门捡护疼的地方下死手……”
灰色的心情被撬开一道缝隙。郭颖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
她爸就是有这种本事,天大的问题在他嘴里都不是个事,四两拨千斤的化于无形。
其实不该想那么多的。
如果她心思少一点,应该幸福无比才是。
父母健康丈夫专情儿子可爱。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无非是看谁适应的更快罢了。
女儿,妻子,儿媳,妈妈,职场人。大多数女人一辈子背负的都这么多,一个砝码一个砝码的摞上去,平衡。忍耐。
郭颖伸手把床头柜上的音乐盒拿过来,整个人钻进被子里面。
轻轻拧了几圈弦条,铮铮的乐声响了起来。
纯然黑暗的一方小小空间,什么都没有。没有孩子没有哭闹没有患得患失也没有抑郁症,只有她和袁杨。
眼泪悄悄滑了下来,湮没在床褥间消匿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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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瑶回A市了,准确的说,是谢咏臻差不多以负荆请罪的惨烈形式带回来的。
郭颖出了月子,在郭妈妈的强烈支持下,好久不见的姐妹三个约在了咖啡店喝下午茶。
快到圣诞节,商场里热闹无比。打折促销的大红条幅从楼顶直直挂下,欢快的铃儿响叮当反复播放着,三五成群的消费者兴奋的挑拣着打折的心仪衣物。
三个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侧过脸就能直接从三楼看到底层的中庭,促销的一排排货架前挤满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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