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汤、两道菜、一道甜品。时间却长达三个多小时,作陪的是议员谭惠珠、一位英国人(不记得名字了),还有我的英语翻译。
讲话最多的是谭惠珠,看来是有备而发。她也从社会人心动dàng讲起,讲到香港人对中国不信任,香港人移民、移资。(她也用“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类词,但不用“逃资”。)她建议中国政府采用“香港公司”办法,当香港的“董事长”,聘用英国当“总经理”。她很露骨地说:“这样的办法,英国可以接受。”
因为她用英语讲,连同翻译,用掉两小时。我虽和她第一次见面,其实已发现她普通话说得还可以。
沈弼在谭惠珠讲话后,画龙点睛说了十多分钟:“就在社长先生您现在坐的这张椅子上,”他指着我坐的长靠背椅。“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先生前次来,也坐在这张椅子上说:‘香港应该是西方世界和中国社会主义之间的绝缘体,起这个作用。’”
沈弼加重语气说:“李光耀先生说得好。如果贵国政府采用谭女士的建议,香港人就可免于恐慌,保持稳定繁荣了。”
沈弼这番坦率的发言使我了然于心:以主权换治权,已成为英国政府对付中国收回香港的主要谋略。这个谋略的创始者是香港人,还是李光耀?为英国所接受?还是英国人自己创造,利用香港人传播?这有待验证,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国这一阶段对中国收回香港的谈判斗争,谋略已明。
我回社后,立即把我的分析电告中共中央。
中国政府掌握各方面反映后,通过政府发言人和领导人讲话,重申主权治权不可分,没有治权就谈不上主权;“九七”后主权、治权要一起收回。
沈弼口中所说的李光耀“绝缘体”理论,大陆决策部门认为,同戴卓尔夫人讲的“独立”有关系,她曾经讲,“假如香港是一般的殖民地,香港早就是另一个新加坡了。”这对香港社会某些人影响颇深。在我同一些港人的谈话中,就有人讲,“应该有香港自己的李光耀”,很明显地表示他们希望“独立”。有人干脆公开提出,希望在联合国或英国的监督下进行公民投票,看看香港居民是否赞成独立。也有一些学者建议用波多黎各方式解决香港问题,认为波多黎各是美国辖下的一种“半独立”或“准独立”的自治模式,香港应该借鉴。
所有这些言论,同“绝缘体”一样,都是希望香港脱离中国“独立”,或者成为某种变相的“独立实体”,这当然不符合香港是中国固有国体一部分的实际,不容允许;而在客观力量上,香港要像新加坡或英国其他殖民地那样“独立”,也是做不到的。
当时更多的一轮,是希望保留英国人管治。实际上是希望香港成为变相的“独立实体。
八三年七月,中英两国第二轮谈判开始后,英国代表果然提出了“过渡论”:认为英国撤出香港,把治权转移到港人手中实现本地化,需要过渡,距离“九七”只有十四年,时间不够,至少需要三十至四十年来过渡,香港才会稳定。这个过渡期,可以在中国主权名义下,由英国继续管治。
至此,一直在香港各界酝酿传播下未公开的英国官方的“以主权换治权”谋略,终于明朗了。“过渡论”、“绝缘体”和“公司论”异曲同工,如出一辙。钟士元、沈弼等见我,是表达自己见解?还是英国透过他们向中国传达信息,进行试探?都有可能。
然而无论如何,英国动员各方力量,为其谋略服务的本领,的确令我大开眼界。
21
英国在谈判的同时,为了增加谈判桌上的筹码,不断影响舆论,刻意发挥“民意牌”作用。对此,中国方面也动员舆论配合谈判斗争,不仅在内地,《人民日报》、新华通讯社要发挥作用;在香港,对英国的“民意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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