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史记》卷一一六《西南夷传》:“自冉?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氐最大,皆氐类也。”《后汉书》卷八六《西南夷传》谓冉?“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通典》卷一八九亦述冉?东北之氐“君长数十”。《三国志魏志》卷三十注引《魏略西戎传》总叙氐人社会,则曰:“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禄福?,或在陇左右,其种非一,……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胡杂同?。……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今虽都统于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曹cāo时武都氐五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界,有些氐人已徒居美阳,接近长安?。这就是说,氐人有小聚居和大错居的特点。所以《苻洪载记》标出苻氐“略阳临渭氐人”,盖亦氐人虚落间王侯,久离武都而居略阳,统于郡县。下云“世为西戎酋长”也只是指部落小帅?,而不是全氏族统一的首领。
苻坚祖父苻洪东徙,《通鉴》系之于咸和八年(333年),曰:“洪帅户二万,降于〔石〕虎,虎迎拜洪光烈将军、护氏校尉。洪至长安,说虎徙关中豪杰及氏、羌以实东方,曰:‘诸氐皆洪家部曲,洪帅以从,谁敢违者?’”案这次苻洪建议所徙诸氏,以地域言大概限于关中氐人。石虎乃“徙秦雍民及氐、羌十余万户于关东,以洪为龙骧将军、流民都督,使居枋头。以羌帅姚弋仲为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使帅其众数万,徙居清河之滠头。”据此可知,这次徙民中有汉人豪杰,有氐人和羌人。羌人数万既随姚弋仲居清河,而姚弋仲又拥有西羌大都督的称号,剩下的由苻洪帅以居枋头者,当然只是氐人及汉人,而其中氐人数量多少,史不明具。我们知道刘聪时苻洪自称护氐校尉,后来石虎即拜洪为护氐校尉?;东迁枋头后苻洪反而失去了护氐校尉名号,但称流民都督。这里似可看出,苻洪枋头之众中氐人数量不会很多,至少不会多于汉人。后赵败乱以后,所在兵起,苻洪众至十余万,亦当氐、汉相杂,数量上氐人不会是主体,但武力方面应当主要是依仗氐人。
氐族统治者明白自己在数量上的这一重大弱点,所以苻洪起兵关东时带有三个称号: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大将军是东晋所拜,可用以维系所统汉人,并号令北方其余的汉人;大单于则表示自己有权总统诸胡族。这两个称号都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最具实际意义的称号是三秦王。苻健悉众入关时,其所依仗的氐人武力既然在部众中只占少数,苻健所拥有的民族武力优势既然并不明显,那末入关以接近本民族的旧地,称王于三秦,就不失为一个稳妥的考虑。
西归氐人并不是一支强大的民族武力,已如上述,关中迤西氐人又多错居不相统属,苻氐亦难得其死力。西归氐人之中,有许多长老、功臣恃旧不虔,事端迭起。例如“始平多枋头西归之人,豪右纵横,劫盗充斥”?;氐豪樊氏有大勋,“负气倨做”?;苻健皇后强氏之弟强德“昏酒豪横,为百姓之患”?,等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苻氏的统治力量,甚至于在稍后形成频繁的内乱。东晋隆和三年(365年),前秦淮南公苻幼袭击长安。太和二年(367年)苻坚兄弟辈赵公苻双、晋公苻柳、魏公苻、燕公苻武等联合叛乱,分兵谋攻长安。东晋太元五年(380年),北海公苻重、行唐公苻洛叛;七年,东海公苻阳叛,等等。
除此以外,羌人部落亦数为叛乱。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叛乱的羌人部落,甚至连结作为统治民族的氐人为援。太和元年,羌人敛歧?率部落四千家叛,失败后投奔氐人聚居的白马。太元元年前秦克凉州后,议讨“西障氐羌”。苻坚曰:“彼种落杂居,不相统壹,不能为中国大患。宜先抚谕,征其租税。若不从命,然后讨之。”由于前秦部将纵兵大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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