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日重返故园。他们资财匮乏,人力寡弱,一旦到达可以暂时栖息的安全地方以后,就无力继续南行。所以他们集中寄寓的地方,一般限于长江南缘一带,至少在东晋初午是这样。以下游而论,下游南缘胡骑难于到达的地方,比较理想的是江南的东隅,也就是京口、晋陵一带。下游受敌之地,可能是寿春、合肥,也可能是历阳、建康,但不大可能是远至东隅的广陵、京口。特别是京口,宽四十里的长江,是它的一道重要屏障。陆游《入蜀记》卷二有采石江面狭于瓜洲之言,《读史方舆纪要》卷二五据此,曰:“古来江南有事,从采石渡江者十之九,从京口渡江者十之一,盖以(采石)江面狭于(京口)瓜洲也。”《日知录》卷三一“江乘”条亦曰:“自古南北之津,上则由采石,下则由江乘,而京口不当往来之道。”《十七史商榷》卷五八“京口名义”条,谓“从北朝来,当于瓜步渡江,在今六合县,不由丹徒。”据陆游、顾炎武、顾祖禹、王鸣盛等人所论,京口在晋代不当南北之津,自然比较安全,这应当是吸引北方流民的一个重要条件。事实上,终东晋之世,京口曾是几次北伐出兵之地,而北方胡骑进攻广陵、京口之例,却一次也没有。
京口、晋陵可以吸引流民,而流民可以组成军队。京口、晋陵密迩三吴,而三吴的物产可以支援京口之军。郗鉴利用这支流民军队和三吴粮谷,经营京口,使京口成为东晋时具有特殊作用的重镇,影响着东晋的朝局。
郗鉴以流民帅身分率众南来,他以后的活动都与流民有关系,力量的基础始终是流民?。一直到他临终上疏,还是谆谆以流民事为重。
(五)京口在政治、军事上的作用
关于京口的作用,历来史家独重谢安以谢玄据京口创建北府兵之事,这无疑是有理由的。但是北府其所以具有这种地位,其所以能够发挥这种作用,首先是由于前此郗鉴的长期经营。否则,谢玄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内,在京口建成一支足以支配南北关系和东晋政局的北府兵。
京口在郗鉴经营时期,已经发挥颇为显著的作用,概括言之,有控制三吴、抵御海盗、拱卫京师三个方面。
控制三吴 在琅邪王司马睿南渡江以迄东晋初年的大约二十年内,朝廷和执政并未认识到京口的重要xìng,没有人去特意经营。京口成为重镇,是从苏峻之乱时由于控制三吴地区的需要开始的。首倡“静镇京口”的郗鉴受命为都督八郡诸军事,并节度浙东的王舒之军和浙西的虞潭之军,显示出京口具有控制三吴的功能。这种功能一直维持下去,东晋末年,居京口的北府主将取得了更大的权势,京口对于三吴的控制也就更为明显。三吴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就是由来自京口的军队压平的。这种种情况,已在或将在它处论及,这里从略。
抵御海寇 海寇骚扰,是晋成帝时的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海寇著者,一为刘征,一为韩雍,都是由北方的青、徐泛海南扰的石勒部将。《晋书》卷七《成帝纪》咸和五年(330年)五月,“石勒将刘征寇南沙(今常熟西北,有司盐都尉),都尉许儒遇害,进入海虞(今常熟)。”咸和六年正月“癸已,刘征复寇娄县(今昆山),遂掠武进(今常州)。乙未,进司空郗鉴都督吴国诸军事。戊午,以运漕不继,发王公以下千余丁,各运米六斛。”这几次海寇骚扰所至,都在晋陵、吴郡各地,逼近京口,迫使“静镇京口”的郗鉴加强京口防务。《郗鉴传》:“时贼帅刘征聚众数千,浮海抄东南诸县。鉴遂城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事,率众讨平之”。《晋书》卷六七《虞潭传》,潭为吴郡太守,“修沪渎垒(在今上海市西北)以防海抄,百姓赖之。”事在郗鉴城京口约略同时。
韩雍抄寇事,在咸和七年(332年)三月。《成帝纪》:是月晋将赵胤、匡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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