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加12加4等于47,25加17加5还是等于47。你们看,这么多个运算的结果都是等于47,所以,47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数字,其余任何数字都是不重要的。你们一定觉得这种思维方式非常荒唐可笑吧?而类似的错误何尝不是比比皆是呢?有些人看到三个河南人很讨厌,于是不假思索地下定结论河南人都是讨厌的;或者是在某个地方挖了三口井却没有找到水,便下定结论那个地方根本没有水。所以,我觉得归纳和演绎都是不可信的,一切归纳和演绎都可能使我们的认识偏离真理。”话音刚落,这个同学便受到了身边人的一致围剿,而他却始终固执己见。最后,其中一位女生质问他:“你有本事就在期末考试的答卷上把你刚才的观点写下来!”
我这么说并不是赞同那个“异类学生”的观点,我也相信他期末考试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这样天马行空地作答,但是,如果这群年轻人来我的公司面试,我只会聘用他一个人。一个经过独立思考而坚持错误观点的人比一个不假思索而接受正确观点的人更值得肯定,因为前者的人格才是独立的,独立的人格理应比一切都更重要。人格之独立,说起来似乎非常轻巧,可真正能够坚持这一点又谈何容易?在某些特殊时期能像陈寅恪一样独立思考并坚持自己观点的人能有几个呢?更多的人为了迎合现实的需要而放弃了自己学术良心。很多著名的科学家都盲目地去寻找亩产十万斤的科学根据,这样的科学家还能做出什么学术成果呢?
终极关怀
在中国,大学学子历来被看作是国家的栋梁、社会改革的先锋、民族振兴的希望。他们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宋代的太学生陈东、明代的东林学士、清末的“公车上书”,都曾在中华民族的兴衰史上书写过动人的篇章。“五四”以来,大学生们更是关注天下兴亡,以身作则,成为社会进步的先驱和骄傲,即便是在新中国也敢为天下先,成为社会中不可多得的理想主义者,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大学生活是我不曾拥有却无比神往的。那个时候的大学生关心更多的不是自己的就业,而是一些看上去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问题,譬如尼采的哲学,欧洲思想启蒙时期的伟大著述,以及对于中国历史和现实的反思,等等。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几乎与任何功利目的无关,但是这种思考却直接影响着文化和社会的未来,所以被称为终极关怀。
20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大学生的这种非功利的历史使命感迅速消退了。大学生面对的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就业被放在了大学生活最重要的位置,对于哲学、历史、社会等问题的思索变得越来越举足轻重,甚至如果有人拿一本尼采或者哈耶克的著作去自习室,宿舍的同学还会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的。与此同时,浅薄粗俗的东西开始在大学大行其道。北大百年校庆的时候请来了郭富城,复旦百年校庆的时候请来了刘德华,在演艺圈混出点名堂的人轻而易举就成为了大学特聘教授,而池莉甚至木子美那些矫揉造作的文字也成为了很多大学生心中的文化图腾。于是,一批又一批的思想侏儒从大学的流水线上生产出来。
在一个价值多元的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肤浅或者深刻,但是,我觉得大学生有理由让自己更有深度,也有理由承担更多的历史使命。大学生不但应该接受系统的思维训练,具备独立思考、深入分析的能力,而且应该用思想的深度来将自己和非大学生区别开来。虽然大学生越来越普遍,但是,大学生作为一个整体仍然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知识精英阶层,如果这个群体的人集体xìng地淹没在了肤浅、浮躁和低级趣味里,那谁来思考更深刻更宏观的问题呢?
要做一个思想深刻的人,以下两个方面是缺一不可的:第一,多看有思想深度的书;第二,将自己的思想植根于现实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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