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顾承迟已经擅自往更高处去了,伏见啧了一声赶两步追上去,离开奥社参拜所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群狐狸脸的绘马。
鸟居一段又一段。一直不停地走下去,鸟居们也一直自顾自地绵延下去。山的坡势非常缓,但仍然在缓慢上升,在斑驳的阳光、朱红的鸟居见行走,心里一瞬可以涌上许多不切实际的关于永恒的幻想。
“伏见君,一直走到山顶吧?”
“接下来还要接连不断的走两个小时。”伏见推眼镜,冷静地道:“而且再往前也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了解得很清楚?”
“小学的时候修学旅行有几次是来这里爬山。”
“有趣吗?”
“完全不。一群小孩子嘁嘁喳喳吵死了。”
“不太合群么,小时候。”
“你这种人小时候恐怕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不过伏见立刻意识到了对于对方的身份来历来说这样的话完全是在揭伤疤,但又不知道如何补救,只好烦躁地接了个“啧”。
那人闻言,动作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如果真的能够体验的话……我恐怕也是那样子的。”他声音淡淡地透过空气传过来:“伏见君。”
伏见迟疑着应道:“……嗯?”
“虽然……听起来非常突兀,而且……有点难以启齿。”
“我,没有身为人类处于日常的经验……作为一个人类来说,我毫无疑问是失格的。我不知道某句话应该用怎样的话来回答比较合适,认真地斟酌半天得出来的回答在对方看来可能只是应付客套的客套而已。用于拉近距离的琐碎的语言技巧,我几乎完全不会。这样子什么都无法拥有的自己让我感觉惶恐。”
“……”
伏见沉默地听着。
“怀着靠得太近可能使你坏掉的恐惧,怀着说错话后会将你推开的恐惧……不敢靠近又不愿意让你离开。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的。”
“尽量地精简语言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何时已经登到了极高的地方,顾承迟停下脚步,伏见也随之停下。顾承迟试探着向伏见伸出手,然后伏见将他的手握住。
他弯起唇角,好像有一点苦涩地笑了起来。
“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我是个自私的家伙。如果早一点靠近伏见君的话……即使会因为失去对自我的控制而坠入深渊也无所谓。如果是你的话,无论走向怎样崩坏的世界我都愿意。”
“两个小时的路程,我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够拉住你的手。有这样踏实稳妥的感觉,即使一直走下去,也不会觉得枯燥乏味。即使一句话都不说,我也不会觉得无聊。”
“伏见君。”
顾承迟微微低头。伏见靠得近了一些,稍微仰着头,轻皱着眉看他。
他又唤了一声。
“伏见君。”
伏见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他浓黑而静谧如雪夜星空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但却仿佛万语千言都繁冗纠结,最终归于无声。仿佛落雪,仿佛细雨,仿佛斜阳。
“嗯。”
“我……是因为你的到来才拥有光明正大地存在于世间、自己决定自己生死的理由的。因此,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分一秒都不希望你离开我身边。我不希望你的视线移向别的方向……”
伏见心里忽然渐渐浮起某种不祥的预感,然而这种感觉只是一晃而过,尚未来得及捕捉就消失无踪了。仿佛为了遏制这种心慌,他打断对方的话:“够了!”
伏见道:“没有什么需要忐忑的,我对你抱有同样的炽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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