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登时就有些慌张了,和相熟的婆子们忙张罗着去找,又不敢惊动主子,过了许久都没音讯。
最后还是别的人在湖边找到了一个沉沉浮浮的小身影,旁边有机灵的丫鬟听说了周家有个小子丢了,就叫她过来看,她婆婆一看,就晕倒了。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捞上来。
“人呢?!”周瑞又惊又怒。
周瑞家的抽泣道:“捞上来了,在里面。”
周瑞两三步撩起帘子向里面看去,只见他小儿子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头发都还是湿哒哒的,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
他老娘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正在照顾他。
那小姑娘怯生生地问:“爹爹,弟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老太婆一巴掌就扇过去,“赔钱货!连个小娃娃都看不住!哭什么哭?”伸出枯骨一般的手就要去拧那小姑娘。
周瑞家的忙把姑娘护在身后,气愤地看着那老货。
周瑞不管,只伸手向小儿子的额头上探去,滚烫滚烫的,转身问道:“请了大夫没?”
周瑞家的忙道:“二太太命人去街上请大夫了。”
说着,合手拜拜,念叨着:“老天爷保佑,保佑我儿……”
周瑞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他yīn晴不定地走来走去,一会儿想到二太太让他动的手脚,一会儿想到瑚大爷yīn测测的声音,一会儿又想到还在珠大爷那里当差的大儿子。
最终把深深的恨意倾注到大房一家。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瑚大爷刚问完那句话,他小儿子就出事了!
可惜,这种事,没有实在的证据,他一个奴才,难道还能真的去告主子不成?
周瑞眼中放出仇恨的眼光,反复告诉自己,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从街上请来的老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开了方子,抓了yào,又叫一个小丫鬟子帮着熬yào。
好不容易把yào灌了进去,夫妻两个衣不解带地照顾小儿子一夜,连晚上回来的大儿子也顾不了了。
然而到了天明,那个孩子还是没熬过去,去了。
守孝丧事什么的,从来都与下人无关,放了几天假,已经是主子的眷顾了。
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悄悄打了个呵欠。
昨儿天才刚刚亮,周瑞家的小儿子就去了。
她心里直道晦气,表面上却是一副同情的样子,感伤道:“多伶俐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去了呢?”
周瑞家的方得了二太太赏的三十两银子,叫去外面买了墓地好安葬,正是感念的时候,忙道:“太太不必忧心,各有各的命数,谁说的清呢?”
说着也不由哭了起来:“在太太面儿呆了十来年,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盼太太肚子里还是个少爷,未来的事儿,谁说的清呢?要不是我还有个大儿子……”
王夫人不高兴了,这空口白牙的,不是咒我的珠儿吗?
她勉强地笑道:“好妈妈,你是陪着我长大的,我知你的苦心。”说着用手摸了摸肚子道:“妈妈这两天好好休息,有碧簪在呢。”
才想起太太怀孕后,精神短了,周瑞家的连忙谢恩告退,口中不住地感激着太太。
贾瑚眉飞色舞地跟林之孝讨论该怎么改建庄子,该叫多少匠人,还要采买一些土石山木。
一边说,一边向祖父的梨香院走去。
这几天,他都在庄子里,监督整个过程。
他对外面的物价还不是很了解,便趁着这个机会,亲历亲为,也好为以后打下基础。
这可是祖父jiāo给他的第一项任务,要是不能办好,岂不是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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