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针细雨迎着快马飞奔的李世民扑面而来,又伴着汗水顺着他的脸颊飞落而去。一个年轻将帅从漫山遍道的军中飞马穿梭,急奔唐国公的中军大帐。
“父亲”李世民跳下马,直奔帐内。
李渊正吩咐殷开山回撤辎重一事,一看闯帐的李世民,顿时阴脸埋怨道:“二郎为何不报,鲁莽闯帐?你不带你的右翼军撤兵,来我这里作甚?”
“父亲”李世民见此赶忙作揖一拜,迫不及待直道来意:“父亲为何下令撤兵?”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言,尽管带领你的右翼三军北撤,和大郎会合。”李渊扬手一摆,示意李世民出去。
“父亲”李世民当即单膝跪地:“请父亲三思,如今情势,万万不能撤兵啊!”意诚力劝,言辞坚决。
“依令行事!”李渊厉声回绝,前途未卜,他心思烦乱,听不得任何人的劝言。
李世民不顾父亲严色,再欲规劝,却见一旁的殷开山,向李世民连连使眼色,示其莫要再言。再看父亲怒目愤愤,李世民无奈咬牙转身,步出帐外。
出帐站定,李世民闭眼面天,任由雨水打在脸上。那冰凉雨水如沁心脾,浇得他更加清醒明白。
他定下神来,一转身,正对着李渊的中军大帐,当即跪在一片泥泞之中。雨水未停,不一会儿便浸湿全身。
殷开山领命出帐,一看帐外跪地的李世民,不觉一惊:“将军何故?快些起来?”说着便要扶起李世民。
李世民抬手一止:“殷兄这是要领命撤兵了?”
“我知将军之意。只是,在下愚钝,这去留一事,我无主意,一切悉听唐公命令。”殷开山低身道。
“平日里,我敬殷兄是个明理人,今日若觉得我李世民还能信任,就请帮我一个忙。”李世民盯着殷开山直身谨言。
“能得将军信任,是我万幸,将军但说无妨。”殷开山附耳静听。
“如今殷兄应是领命督运辎重北撤,请将军暂缓撤返,今日莫动。”
“这?”殷开山稍有犹豫。
“殷兄若能如此,是我军万幸,请殷兄务必助我。”李世民说着便要低头行礼,被殷开山一把拉住:“将军使不得。”见李世民神情恳切,殷开山定下心来:“好,我就依将军说的办。”扶在李世民肩膀上的左手一握其肩,点头示意,起身离去。
李世民长跪雨中,对着中军大帐几次呼喊:“请父亲三思!”
帐中,李渊不应。
长孙无忌闻此,飞马赶到中军大帐处,劝李世民作罢。
“无忌莫言,今日若不得更令,我誓死此处。”李世民目视前方,身如磐石。
裴寂回得帐内,试问李渊:“唐公,二公子在这帐外已跪了近半日,都淋透了。他在这里,他那右翼军是丝毫不敢动,唐公应当命其马上回营,主持撤兵。”裴寂洞察李渊神色,又补充道:“再说了,这近半日雨淋,既会坏了身子,又有碍于兵事。”
李渊看了一眼裴寂:“二郎是我亲子,我哪有不疼惜的,只是,他在这帐外几次呼喊,倒让我有些为难。我一想二郎午前说的话,句句在理,别是我错了啊。”李渊忽有犹豫。
“唐公,切不可朝令夕改啊!”裴寂急忙近前规劝。
李渊沉默不言,来回踱步。不久,忽觉静谧,望着帐外:“这雨莫非停了?”
被雨水冲刷的静谧暮色中,些许微动都能入耳成声。李渊忽闻泣声,未等裴寂回言,他便自行步出帐外,一阵凉风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帐外,李世民仍正襟长跪,却面有湿润。
李渊徐步走近:“二郎,起来吧,有话帐内再议。”
却见李世民不言不应,李渊一看,二子满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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