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郡王府只有个三个孩子,都是正君所出。”梓言道,“正君之外有孕的,到现在也只听说过一个青篱吧?”
李羲农如今也到议婚的年纪,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过去只是因为年纪小,又是正经的嫡女,所以没人敢把这种闲话传进她耳里罢了。如今听梓言那么一点,哪里会反应不过来?
照她母亲诚郡王这般爱好美色,身边就该庶女庶子一大堆才正常。如今府里只她姐妹三个,显然是有人“收拾”过了。无论那出手收拾的人是谁,只瞧没一条漏网之鱼也知厉害。自然,也就愈发显得那个青篱有手段了。
想明白的李羲农一时心神巨震。
原以为只是受害者的青篱居然也那么不简单,虽然把过去的酸涩难过冲淡许多,转而起来的却是更大的茫然和不确定。
“二小姐,”一时间,就连梓言的声音也飘远起来,“请用茶。”
李羲农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从梓言手里接过茶杯,下意识地放到唇边尝了一口。
凤团胜雪?
李羲农又尝了一口。
比过去在宫里吃到的那回,总觉得更甘冽些,还带有着似有若无的幽香。
她低头看茶杯,见其中漂着一跟梅花的花蕊。
御贡品中最顶级的凤团胜雪,配上耗费无数人力才能得的梅花雪。
李羲农讶然见抬眼,却见离她不远那人神色平常,仿佛端给她的根本就不是连皇帝一年中也吃不了几回的东西一样。
他是伎子。
千人枕万人尝的低贱之人。
但是现在,这个人却在赤月监国秦王的书房里泰然自若。他用贡品待客,对了,他刚才是坐在属于秦王的座椅上。
这也是……
他走了自己选的路?
李羲农正胡思乱想间,正有人从外头推门而入。
却是李凤宁。
李羲农因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行动上便慢了一分。直到李凤宁那声“羲农?”响起后才反应过来。她面上一红,忙不迭地站起来,朝李凤宁低下头去,“见过五姨。”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凤宁和梓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虽然不会有那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也知道大抵是与自己有关的,不由得更局促几分。
“羲农,你寻我有事?”李凤宁声音里带着点稀奇。
“因如今不好太过热闹,”李羲农定定神,正色道,“所以父君遣我过来给五姨拜年。”她犹豫了一瞬,还是长揖到底,“祝五姨和姨父安康吉祥。”
论理,小辈给长辈拜年该跪下磕头的。赤月朝虽平时不兴动不动行大礼,可拜年却不是什么“平时”。只是这个李凤宁才比她大上五六岁,看上去也就比她亲姐大上一点,李羲农找不到什么长辈的感觉,就没往下跪。
但是当她再抬头时,却见李凤宁虽然嘴角拉高了仿佛在笑,可眼神里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羲农有心了,回去给姐夫带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凤宁往西北走过一遭的缘故,李羲农总觉得她身上有股隐隐的杀伐锐气,此时语声淡淡直听得人心里发凉。
李羲农心里一跳,她再不知事,也知道人家并不高兴。
她虽然是诚郡王府嫡女,却是次女,上头还有个嫡长姐李昊月。李昊月因自小就当成世女来养,行事更像母亲。因此这回父亲虽殷殷嘱咐姐妹两个要一起过来,但是李昊月却因为李凤宁过去是魏王府之女,觉得她如今的皇女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还压到母亲头上,因此十分不乐意来。李羲农是因为如今已是正月初五,再拖下去实在不成样子,又说不动长姐便自己一个人来了。
但是显然,她没有想到整个诚郡王府只出了个次女出来拜年,见面还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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