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自己连停下来休息的资格都没有。
只需要一瞬间的松懈,永远都不会退散的黑暗就会把他拖进无底的深渊里去。
而多西珲,能有多不同?
作为一个并非驲落大汗亲生却有莫大影响力的皇子,有多少人会期望通过把他占为己有这种方式一步登天?
看不惯他只是一个男人却得到监国王子称号的人,会轻声细语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叫他把权利让出来?
而驲落大汗孛腊,就真的只是单纯把他当儿子看,所以特别疼爱他,疼爱到了她所有的亲生女儿和儿子都要靠后站,就只有多西珲的“美名”传遍驲落,就连赤月都听到了?
李凤宁目光一动,仿佛是有些歉意的样子。
枕月对着她浅浅一笑,笑容很快就隐去。“没十分特殊的情况,我们这样的人不会相信任何人。”他抬眸,“你背着我游回岸上,而他……”枕月在踏进屋子之后,第一次低下头看向李凤宁怀里抱的那个孩子。
对多西珲来说,曾经最看重的是他妹妹。与他血脉相连的阿约夏,才是能让他倾尽心力来保护的人。
但是,那只到他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之前。
“你是在说,”李凤宁终于开口,声音涩哑,“我在他眼里,连阿约夏都不如?”
她话里的讥讽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枕月都犹豫了一阵,但是最后他还是肯定地吐出一个字,“是。”
跟着一个敌国的皇室宗亲去往完全陌生的地方过一辈子,靠什么?
“爱情”么?
或许对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男人可以接受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多西珲从来就不是个寄希望于不确定的人。
退一步就是无敌深渊的话,他只会不断地去争,去抢,去把所有的一切抓在自己的手心里。
李凤宁自嘲地一笑,“原来今天这样的局面,还是我自己造成的。”
枕月默然。
他不通医术,所以也看不出这孩子倒是是生了什么病。
就算李凤宁明媒正娶了多西珲,她倒是能看着女儿出生,但是哪里也没有她的女儿如果出生在安阳就必然能平安长大的保证。
枕月无法说出毫无把握的假设,但是还有一件他能为她做的,或者说只有他能做的事,“我去做个冰棺。”然后他把手放在李凤宁抱着的孩子身上,试图接过来。
无论这种说法有多离经叛道,有多惊世骇俗,对枕月来说,如果李凤宁不希望安葬了这个孩子,如果她希望能一直看到这个孩子,那么他就要为她做到。
李凤宁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地看了孩子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枕月终于能把那具小小的,也冰凉的尸体抱进怀里。
“小姐,小姐,”书房外传来范随的声音,“我把染露带回来了。我进来了哦?”
枕月从打开的窗子跳了出去。
他落地的时候,书房里就人声嘈杂起来。后来又是孩子的哭声,有人点亮了灯,再后来是李凤宁与范随的说话声和哄孩子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没事了。
枕月略听了会,才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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