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驲落从来都不可能放弃举兵进犯赤月。这就是目前每当驲落使节来京,举朝都如临大敌的原因。
赤月不知驲落,驲落自然也把握不到赤月的真实情况。毕竟上一次大战几乎令驲落灭国,如果赤月这几十年里一直暗中备战,又或者再出了一个名将,借着驲落主动挑衅的名头再次大败驲落要怎么办?所以要探明虚实,至少在明确能有好处之后再开战不迟。
宋章说的驲落那里也是一样,就是这个意思。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拼命刺探对方虚实,这就是现在赤月与驲落之间的局面。
但是照这么说的话……
王子会来就很奇怪了。
嫁给重臣然后刺探消息,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赤月不能让他突然暴毙,还不能让他“贞静贤淑”吗?给间屋子,软禁到死能有多难?所以求嫁这个说法,从一开始就没人相信。
至于刺探消息,就算驲落王子独具慧眼能洞彻人心,他作为一个王子能见的官员就不多。使节还能借着名义饮宴取乐,王子到底身份贵重,难道还能叫他出来陪酒?
“京师里的衙门,外有巡城兵马司,内有衙役守卫。”李凤宁皱着眉说,“且边境的布防图也不会送进京。”
所以就算驲落王子提早进京,就算他满大街闲晃了十天半个月,也刺探不到什么军情。
宋章点了点头,补了一句,“正是。吏部和兵部那里虽有记录文书,却不是写在同一张纸上。”
譬如吏部虽然有所有武将的出身经历,却是分册分地存放,就算有个熟门熟路的帮着,光是看一遍只怕也要花上好几个月。而兵部的兵力布防自然也是一样。做过胥吏的宋章自是明白,所以才会这么说。
“所以,是驲落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李凤宁想了会,皱起眉,“但是,会是什么呢?”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宋章,仿佛希望宋章直接给出一个答案一样。
宋章前面根本是话说半截,却没想到李凤宁不仅听明白了,甚至还想得深了些。她略微诧异之后,只能苦笑道:“大小姐这就难倒我了。”
沉默了好半晌,李凤宁突然说道:“我明儿起,多去见见那位王子殿下吧。”
宋章一怔,“大小姐是说……”
“无论他做过什么,还是想要做什么,我们在这里猜到天黑都没有用。”李凤宁咧开嘴,露出一抹不怎么良善的笑,“有我在,至少能防止他再做些什么。而且外祖母说过,无论任何事都一定会有痕迹留下。或许我能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
“那酒楼里见过这件事,大小姐打算如何?”
“我还是去跟诚郡王说,如今她才是管这茬事的正主。”李凤宁一想,朝宋章笑道,“今天还是多亏宋长史提醒,否则凤宁就是本末倒置了。”
“哪里。下官也只是与大小姐闲聊了几句。”宋章说得极是诚恳,也极是客气。
“闲聊几句就能有如此功效,”李凤宁只是笑眯眯的,“看来今后凤宁要多做几回剪径的强人,多拉宋长史过来喝茶了。”
宋章一怔,不由失笑,“此乃文驰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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