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三月十四日。使节团正式上殿要等到三月十五日的大朝,使节团一行在赤月边军的“护卫”下,于三月十二日正式抵京。
于是,龙阳舍馆对着大门的正厅。
“大小姐,”一身绯色官服的鸿胪寺少卿季元仁低声对李凤宁道,“来了。”
她话音未落,一头棕色高头大马停在大门外。骑在马上的女人皮肤棕黑,穿一身鲜艳的蓝色袍子,她左手轻带两下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在她身后,一队打扮与赤月军士大不相同的士兵跟着停了下来,远远的还能看见一辆马车正在徐徐靠近。
“季大人,”女人利落地翻身下马,跨进大门,朝站在正厅门口内侧季元仁与李凤宁大步走来,“又见面了。”这人声音洪亮,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似乎是个极爽朗的人。
“温哲珲大人,一路辛苦。”相比之下,季元仁语声不温不火,即便脸上是“笑”的表情,看着却是十分的客套。
“这位殿下是……”她拱着的手还没放下来,就朝与季元仁并立的李凤宁看过来。
黑色乃是赤月皇家御用之色,凤凰又是皇家专用纹饰,李凤宁一身绣了七尾凤凰的黑色曲裾,也难怪温哲珲开口就称殿下了。
“这位是魏王殿下的长女李凤宁小姐。”季元仁答道。
“温哲珲大人,一路辛苦。”李凤宁待季元仁介绍过自己后,才抱拳含笑见礼,“凤宁奉旨协理节贡一事,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哪里哪里。”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温哲珲说话,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番邦人说起赤月京话来,居然一点口音都没有,“早就听闻大小姐秀逸风流,如今看来传闻不如见面。”
李凤宁心里一沉,笑容更深了几分。
“殿下”这个称呼,专用来称呼皇帝的女儿。如今几个皇女都称为殿下,而魏王则是先帝之女。仅仅只是一个亲王长女的李凤宁是没有资格被称为殿下的,即使她极受当今皇帝宠爱,甚至特赐可穿黑色凤袍,但是别人就只能称呼她一声“大小姐”。
这里头的说道,安阳人明白自是常理。只是这个番邦使节只一听她的名字,就把“殿下”换成“大小姐”,显见不止是了解赤月的规矩,也是真知道李凤宁是什么人。
当“知己知彼”的那个是敌对方的时候,只怕任谁都不会好心情。
“贵国王子殿下可在马车之中?”李凤宁抬眼看了看正徐徐驶入大门的马车,再看着温哲珲道,“听闻驿报说王子殿下抱恙,陛下颇为担心特赐御医一名。温哲珲大人看是现在就传召,还是等王子殿下先歇一歇的好?”
使节团总计有七十八人,一路护送的赤月军士的人数从来就没下过一百六十人过。只是使节团的侍卫倒还容易,王子却是男人。他一句“不适”就可以拉着几个小侍整日躲在屋子里不见人,边军的女人又不能冲进他屋子里去。所以一路上的驿报,就只这个王子的消息最少。三皇女李鹄疑虑其中有诈,行前特意嘱咐李凤宁乘机探看一下。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不惯马车颠簸闷热罢了。”温哲珲答得极快,表情更是一片明朗,看着丝毫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刚开始再怎么不习惯,一路上颠过来也颠惯了。多西珲王子如今已经好多了,明天也会上殿陛见。”
这是拒绝了?
李凤宁眸光一闪,笑道:“原来如此。”然后她弯起唇角,“只是赶路需要从权,如今住下来了自然不可俭省。我从宫里带了八个宮侍出来,就放在这里服侍王子殿下。”
温哲珲表情一凝,“这……”
李凤宁继续道:“横竖只是使唤人,端端茶倒到水而已。王子殿下若是嫌他们粗笨,我再换些来就是。”
“如此便多谢大小姐好意。”这头温哲珲还没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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