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起战争。”
笑容凝固在脸上,被欺骗的愤怒排山倒海地袭来,梁翊只觉得血脉偾张,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地全都涌上了头顶。他双手颤抖,只听“唰”地一声,雪亮的剑已经被拔出鞘,锋利的剑刃在清冷的暮色中,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梁护卫,你这是做什么?”尉迟墨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准备好了防守。
“太子殿下,副帅,回华阳城的行装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不过奇怪的是,很多弟兄们精神不振,昏昏欲睡,不知这是为何。”冯巍小心翼翼地说道。
“嗬,原来大虞的殿前护卫,不过如此!”尉迟墨嘲讽道。
“派人告诉皇上和太后,就说路上山贼猖獗,而将士体力透支,无法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明日再下山。”梁翊狠狠地把剑插进石缝中,一字一句地说。
冯巍不明白,一向温和的梁护卫为何会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一样,目中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他看看愤怒的梁翊,又看看有些吓懵的尉迟墨,犹豫再三,只好无奈地去通报。
尉迟墨轻轻拭去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梁护卫,区区几个山贼,有什么好害怕的?”
梁翊“嚯”地拔出剑,冷笑着说:“太子殿下,您恐怕有所不知,这让人毫无防备的贼,才是最可恶,也是最可怕的。”
寒冷的冬夜格外漫长,耿耿油灯漫不经心地亮着。对于梁翊突然留在山上的决定,其他卫队成员虽颇有微词,但梁翊一向待人谦和有礼,做事又有分寸,所以大家也都接受了。尉迟墨不知梁翊为何突然发怒,但直觉和经验告诉他,一旦一个温和的人发怒了,那将会十分可怕。他躲在屋中,焦虑地写了一封又一封求助信,却悲哀地发现,他的亲信也都困在这里,并没有机会把信送出去。他做了种种设想,联想到乌兰三王子在夜秦遇刺,他更加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他无法心静,便去找主持聊佛法。聊了许久,主持累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做打扰,便喊上四个贴身护卫,朝自己房间走去。殊不知这佛家寺院规模宏伟,房屋众多,主持的房间在最僻静的角落里。这一路走回去,有些地方灯光昏暗,守卫稀少,再加上山中野兽鸣叫,真是让人不安。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早知道就住在主持房间了。”尉迟墨嘀咕道。
话音刚落,长刀出鞘的声音划破夜空,听得分外瘆人。尉迟墨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他不敢回头去看,却能感觉到几个守卫闷声倒地,而几个阴暗的影子正在靠近自己。
“硕龙,硕虎…”尉迟墨瑟瑟发抖,手心出汗。
“太子殿下,对不起了。”
他的贴身护卫们举起了北齐的军刀,在月光的照应下,军刀更显锋利。尉迟墨鼓足勇气,忽地一回头,厉声喝道:“你们这是为何?”
“临行前,四王子已经叮嘱我们,如果能在大虞杀掉您,那我们就有了讨伐大虞的理由;而他会立下赫赫军功,登上太子宝座。”一个护卫缓缓说道:“您太软弱了,根本不适合做我们齐人的天子!”
“四哥怎么会杀我?他一向对我最好!”尉迟墨难以置信,他喃喃道:“他怕我这一路上遇到风险,特意挑选了我们齐国最勇敢的勇士来保护我,他怎么可能害我?”
“殿下,对不住了!”四个侍卫一低头,略带歉意地说。
“原来梁翊说得对,这毫无防备的贼,才是最可恶的贼!”尉迟墨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没想到我竟然会死在自己人手中,父皇…”
冷冽的寒风漠然地吹着,听到长刀划破夜空的声音,尉迟墨已是不寒而栗,他痛哭流涕,紧紧绷住身体,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哐当”一声,刀先落地;然后“扑通”一声,人也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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