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斐当时便愣在了原地,狂风仍未停歇,他忽然间听到了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这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腿脚发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下的。地上那一滩血迹触目惊心,简斐几次想从兜里掏出手机,可是手却一直发抖,怎么也取不出来,直到看到林琬妈妈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下来,连鞋子跑丢了都不知道时,他才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了一点。
简斐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等到他发现自己跌坐在雪地里时,手脚都已经僵硬了。
他不敢去看林琬的样子,哪怕是稍微瞟上一眼,都让他浑身上下不停地战栗,都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是怎样亲眼看着安可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也是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天,触目所及是满地的鲜血,他听到了一声声的求救,却什么都做不了。
许是命运常有反复周旋,才让他一次又一次陷入这样的困境。
救护车和警车都很快就来了,救护车赶到时林琬早就没了气息,下落时又似乎碰到了楼前的那棵树,身上被刮破了很多处,都往外渗着血。
林琬的妈妈一直趴在她身上哭,怎么也不肯让他们往林琬的身上盖那块白布,几个警察实在没办法,只能勉强搀扶着她,让她先站起身来。
简斐没有凑近,他一直躲在旁边两栋楼中间的阴影里,昏暗的夜里,只有他指间的烟有些点点的微光。
似乎还没有看到林琬的爸爸。简斐一直盯着楼道门口,并没有看到谁走出来。忽然,他仿佛感觉到什么一般,抬头看向了楼上,林琬家的阳台上,林琬的爸爸正趴在那里,整个身子挂在了半空中,摇摇欲坠。
那时场面很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可是简斐也不打算去管。他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意思,或许只是太过吃惊,整个人都懵了。果然,片刻之后,简斐看到他缩回了身子,在阳台上消失了。
他觉得这样的人就不该活着。为什么能理所当然地毁掉别人的一生,然后自己依旧懦弱地躲藏着,连站出来面对众人都不敢?
简斐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了。
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简斐回过头,发现是个老熟人。
“张队,怎么今天是你过来了?”
张闻川神情有些严肃,还没有从刚才看过的死者尸体上缓过神来,“本来是小刘要带人过来,临走前我才听说是你们这片出了事,有点儿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简斐扯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说:“你以为是我惹事了?”
张闻川拍了拍他的背,说:“你惹的事也不少了,不过我这次倒不是怕你出事。这家之前就有邻居去给报过警,还不止一次,以前就觉得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张闻川叹了口气,心里憋着些闷气,怎么也散不出来。
简斐跟他认识还是在好几年之前了,那次他和安可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不久,结果在护城河边的桥头被追到了,当时安可年纪太小,没能保护得了自己,他又自顾不暇,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安可被断了腿,失血过多。那些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弄出人命,当时也懵了,简斐说不上自己那时是有多害怕,他趁着没人回过神来注意自己,赶紧从旁边小巷子里逃跑了,在那之后他就遇到了姜爷爷。
刚被姜爷爷捡到的时候他发了好几天的烧,因为受了刺激,醒来以后也是胡言乱语,过了小半个月才慢慢恢复过来。
从前这样逃出来,被抓回去之后只有更凄惨的待遇,简斐不敢说出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敢把安可的事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自己应该为安可站出来,可那时他是真的害怕,没有人能知道他每天一睁眼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地狱时是有多绝望。
他就这样拖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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