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
“劳烦让一让。”厉时芳将示意想要冲上前喷过去的邱延昱稍安勿动,自己抱着鸢鸢钻进人群。这人群里大多都是周围邻里,对厉时芳熟悉得很,看到他们回来纷纷打招呼,并自动退开一条小径让他能够顺利走到自家大门处。
离近了一看,果不其然,那扶着自家门框撒泼干嚎的正是之前来过‘婶娘’。
此时距上次见她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自己没有追查夜盗流氓的事情,放他们一马,如今又来打秋风。
显然是上次他们来闹事的动静比较大,街坊邻居大多都记得蒋芬儿一家,更清楚他们想要过来鸠占鹊巢最后却被尤捕头带人赶跑的事迹。
“你这泼妇信口雌黄!明明就是看厉二郎家里没个大人,便想来占便宜罢!看我不告了尤捕头,让衙门捉了你去!”隔壁的黄奶奶杵着拐棍,愤怒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蒋芬儿哭丧的脸上。
“你这死姑婆说什么呢!他厉时芳堂堂一个读书人,竟把叔父婶娘和哥哥赶出门外,这还有道理了!”蒋芬儿翻着大白眼骂道。
“就许你们上门耀武扬威地找事儿,要夺人家家产,就不许人家把你们拒之门外?!什么道理,还有脸再来!”黄奶奶年轻时候也是称霸一方邻里的强悍人,当下便怼了回去。
“嘿你个死老姑婆!我们厉家的事儿用得着你乱插嘴吗”
“这可不是乱插嘴,而是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厉时芳截了他的话头,抱着鸢鸢向黄奶奶致谢,看向蒋芬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厉家自祖父辈起便与秋滦县厉氏一族彻底分家,更移出了族谱,断绝了关系,不知这位婶娘是我家哪位亲戚?”
此话一出,蒋芬儿立时有点被问住,她可不曾听丈夫说过二叔一家分家时还迁出族谱,断绝关系,但眼前的死小子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怕也不是虚的。
眼珠子一转,她尖声狡辩道:“咱们两家可是同根同祖的,便是文书上迁了出去,骨子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这亲戚间最看重的还是血脉,长辈还是长辈,婶娘还是婶娘,你得敬着!”
“呵,您可说笑了,咱们大宁律法中可是以族谱辨亲缘的,不然您上衙门问问?”厉时芳轻笑道。
“就是就是,都迁出族谱了,哪里还有什么关系!”
“你这婆娘死角蛮缠,道理都摆出来了,还不赶紧走!”
“走走走,没看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周围邻里与厉家相处多年,平日多有照应,此刻当然是站在厉时芳一边,帮着出言赶人。
蒋芬儿面红耳赤地听着这些市井粗话,几次张口反驳都被众人的声音压了回去,急的头顶冒烟。
她这次只身过来,也不过探探路。
时隔一年多,自家愈发衰败,田里没产出几斗米,食不果腹,衣不裹身,眼看就到变卖最后一点田地茅屋的地步。
暗地里瞧着微雨县这边一直没有什么追查的动静,蒋芬儿便不顾厉允德的反对,大着胆子,想再接再厉,讹上一笔。
连法子她都想好了,就是要在这里散播谣言,败坏厉时芳的名声。不敬长辈的名头只要一戴上,对他的以后的仕途可是影响颇大的,就不怕他不求饶给银子。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族谱律法一块,现今被众人驱赶,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今天这事算是了结了,厉时芳向周围出言相助的邻居诚恳道谢,领了邱延昱进门。
“那妇人忒可恨了!”邱延昱咬牙道。
“是啊。”厉时芳应声道,手里也不停歇,将两个睡着的小家伙放进卧房,紧跟着钻进厨房做饭。
“欸,我怎的看你不像生气的样子?”邱延昱亦步亦趋地随着他,疑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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