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这男子费这么多口舌，何不直接来一句‘寤寐思服’？”容芷问道。

    而容霁渐渐显得有些坐不住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容霁冷声问道。

    容芷立刻讪讪闭嘴，想起《诗经》中有一篇容霁定然感触颇多，连忙找出来，道：“没有没有，还是哥哥讲给我听吧。”

    容霁的目光还是随着容芷的指尖移了过去，容芷此刻，正指着一篇《采薇》。

    与之前的不同，《采薇》说的正是将士在外的情景。

    容霁果然脸色缓和了些，想来这篇对他是多少有触动的吧？

    而后果就是，容芷昏昏欲睡，听着容霁饱含深情地读了一篇《采薇》。

    “哥哥，你这么通篇读下来，我从头到尾，就记住了‘采薇采薇’与‘曰归曰归’。”容芷哭笑不得。

    为什么方才她给容霁看《氓》的时候，容霁不愿意读？

    而容霁则是轻叹一声：“你不懂。”

    容芷无奈耸肩，她并非是不懂，只是许多感情，即便能够体味，却不好表达出来。

    容霁只当她是随手一指吧。

    但相比起来，自然是容霁更有感悟，毕竟，他曾亲身体味过这些。

    “不过，最后有两句，芷儿倒是记住了。”容芷说着扬起笑意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哥哥恰巧与这上面描述的相反。若是改日芷儿也写一篇，就可以写”容芷咬了咬下唇，眸光闪烁道：“昔尔往矣，雨雪霏霏。今尔来思，杨柳依依。”

    而对于原身而言，这句被她篡改过的诗，应当是格外恰当的。

    当年容霁离开，并非偶然，是朝廷让那些有些势力的官家都送入军中一人，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些朝廷命官吧？

    而容家本家，后辈竟也稀奇地少，当时更是没有一位公子，更不必提适龄。

    那时候，容武还不是如今的正二品，并不得重用，却到底是容家人。最后，本轮不到容霁的事情，竟是落到了还不及马高的容霁身上。

    “这说的，倒是有模有样”容霁愣然许久后，才悄声道，声音不自主轻了些。

    容芷巧笑言兮着，一张小脸青涩尚未褪去，带着少女独有的明媚。

    只是容芷却从容霁的反应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好了，哥哥，芷儿怕是没空听你继续讲《诗经》了，再讲下去，芷儿怕是今日抄不完了。”容芷点到即止，她并非不善于表露悲戚，而是有时候笑容更有感染力。

    哥哥纵然如今向着她，容芷也不能持续消耗感情。

    交流是一门艺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维系离不开交流。

    容霁伸手，如玉指尖凑到容芷眼前，掠过她的前额，将一缕无意散落的发拢了上去。

    容芷却在那一刻紧张起来，忍不住屏住呼吸。

    在容霁缓缓抽离右手之时，才悄悄舒一口气。

    只是她这般小动作怎能够逃得过容霁的双目。

    容霁一对冷眸微暗：“怕我？”

    “是害羞。”容芷小声辩驳。

    容霁便轻叹：“妹妹终究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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