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墨渊正蹙着眉沉睡，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抱着我，我一时恍惚，不知自己是否身在梦中，我抬手摸摸他的脸，是温热的，原来竟不是梦，他因何还要来寻我，我以为已和他断得干净。

    墨渊感觉到有人触碰，遂睁开了双眼，深情得望着我，眼中逐渐湿润，我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忙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害怕被他看到自己眼底的脆弱，沙哑地说道：“不许这么看我。”墨渊缓缓将我的手移开，扳过我的脸来，强迫我同他对视着，我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疼惜，我只得闭上眼，不去看他。

    下一刻，却听到他在我耳畔轻声叹息道：“少宫，你终于醒了，你可知，我昨夜寻到你时，你已奄奄一息，我差一点便失去你”我心中不禁一颤，为他言语中的疼惜，遂睁开眼，回望着他，他看起来面容憔悴，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原来他仍会担心我的身子。

    “墨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在意我的离去”我哑声回道，待想起昨日种种悲凉与绝望，仍心有余悸，身上不禁一颤。

    墨渊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心下一紧，忙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少宫，你为何会认为我全不在意，待我回到昆仑虚，方察觉你已离去，还走得那般决绝，我寻着你的气息，知晓你去了凡界，待寻到你时，你整个人已经昏厥，面色苍白，且毫无生气，我怕你就这样一睡不醒少宫，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说罢，墨渊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下一刻她便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他这一番表白，我竟等了数万年，此刻听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下不禁泛起一丝温情，眼眶逐渐湿润着，我既早已知晓他心中无法对十七忘情，却又自私得想要他的倾心相待，我虽守了他七万年，但真正相伴的时日不过短短数月，而墨渊同司音那两万年的情谊，我又如何相比，我终于明白，忘却比离开更加煎熬，如果他愿意，我便守着他，我可以慢慢地等，等他真正忘却前尘，忘却过往的那一日，即便没有那一日，我也会一直陪伴他左右，不离不弃。

    想及此，心中逐渐清明，我沙哑着回道：“墨渊，我从不敢奢望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便会长长久久地伴着你，永不相弃。”

    墨渊眸中逐渐湿润，他捧着我的脸，深情凝望，眼底荡漾出从未有过的温情，抬手轻轻为我擦拭眼角的泪痕，许久后，他低头覆上我的唇，这一吻辗转而缠绵，他的胡须蹭着我的脸，有些微微的痒，我感觉浑身脱力，只能无助地攀着他的颈项，努力回应着，许久后他将我再次揽入怀中，柔声细语道：“少宫，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微微颔首，将自己更深地蜷在他怀中，他轻轻揽着我，我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草木馨香，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心头，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终于阖上双目，沉沉睡去。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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