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海是个爷们儿,不管谁的错,作为暴风中间的枢纽,他首先说了话。
就像面对最狡诈强横的敌人,徐正海拿出他军人的荣誉和担当,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身受重伤,可能命不久矣”所有人吓得一抽,徐正海非常严肃,满意抢到的先机。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徐正海就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徐先生太太的儿子,二丫的爱人,王小姐要嫁的良人,王司令真心对待的儿子女婿。
把至亲至尽近的人当成了黑白的旗子,互相角力。而徐正海就是其中的润滑剂和火药桶,惟有把自己拿出来,才能旁观者清,找一个各方平衡的局势,不敢轻举妄动。
徐正海把自己的身体性命首先推出来做筹码。因为不管哪一方都要以他为重,没有徐正海,这一切的争夺毫无意义。
“二丫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徐正海能为他死一次,也能为她死第二次。”这是他的第二句话。保下二丫性命,断了别人非分之想。
他和二丫紧紧拉住手,她想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是二丫和王小姐的碰撞,爱情这个自私的东西,偏偏不容第三个人进来。就像徐正海这个活人,不能劈成两半分给两人,一人抱一块回去过日子。
王小姐受了惊吓,惶恐不安。
“只娶一人,绝不纳妾”这是第三句。
王司令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王小姐只有死路一条。
“王家小姐或是另嫁,或是留下,我欠她一命,终生以妹相待”这是最后一句。
王小姐听呆了,她的天塌了,王司令依旧不忿,徐先生太太也觉得愧对王家。
王司令对女色越荒唐,对家眷要求越是克己复礼,大概是男人总像给给别人戴绿帽子,而不愿自己戴上一样。
王小姐是正经大太太的女儿,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守着自古以来的传统,做一个克己本分的人。虽说旧式闺秀像密藏的古董,珍贵而又过时,可终究只是一张白纸,被父母抹上的颜色。
小脚一双,眼泪一缸,王小姐的三寸金莲是按几千年来的男人标准细心裹的。你民国的妖风邪气才兴起几年?就要覆孔孟,铲伦常?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从小绫罗绸缎,王司令王太太为她的教育请的是前清御前的宫女。
女子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她可能也没有子嗣了吧。既为徐振海戴上凤冠,披上了嫁衣。不管是新潮男子嫌弃旧式妇女也好,痴情人生死两相知,非卿不娶也好。结果都一样,她的丈夫抛弃了她,连屈尊做小,当平妻的机会也没有。
王小姐不知自己相貌如何,只以自己素来恭谨的品德为荣。
低身下跪,端庄大方跪在青砖上,跪父亲,跪公婆,跪丈夫。她压断脚骨裹上小脚,受了不合时宜的教育,却反求诸几,替人受过。
“静淑深受父母大恩,公婆慈爱,丈夫”她哪有什么丈夫?“丈夫相敬如宾,难以为报,王家无犯法之男,再嫁之女。不忍至亲煎熬。惟有一身,可纾亲怀。”
语必,行了叩拜大礼。
挺直身子,便拔下钗子当胸刺去。当堂大惊,都哭喊说她是傻孩子,徐正海也是怜悯无辜之人受牵连,身子一动,二丫在后面流泪,流进他脖子去,死死抱住他就像抓着救命稻草。
徐正海清醒过来,复又安静躺下,硬起心肠来。
好好一桩亲上加亲,倒要闹得家破人亡。
这里没有多于地方,榻上还躺着徐正海这个伤员。众人把小姐抬出去另找房间救治,照顾徐正海的医生跑过去帮忙,半晌听到声音
“小姐不准外男靠近”可以得一个贞烈的牌坊。徐家另找了女医生来救命。
那边声音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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