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
被反复折腾了一天的林固丰躺在阴暗的牢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身为商贾虽不算好人却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迷信,更信报应。天灾的时候还会救济劳苦百姓,虽然所有的条件都指向林固丰,但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知州也是不会对他用刑的。
不知是累着了还是怎么样,牢房的门被偷偷的打开都没醒。
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牢房内,他动作利索的上前扯下林固丰的腰带,将其套上牢顶,而后揪着林固丰的后衣领,一个纵身将其的头套进打了死结的腰带上。
林固丰依旧闭着眼睛,但悬空的双脚使劲的蹬着,双手去抓脖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黑衣人看了一眼挣扎无望的林固丰,将一个凳子缓缓放倒在林固丰旁边,推开牢门上锁,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牢房。
黑衣人一路绕了好几圈才从侧门进了郑家,回到房间正准备换衣服,却被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去哪了?”声音的主人似是有些虚弱,明明问的毫无感情,却莫名弱气了几分。
黑衣人松了口气,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那人听不到回答却是起身将烛火点上,看着一身黑衣的人将桌案上的东西一下都扫到了地上。
“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你,你到底记不记得你自己是谁?!咳咳咳”情绪过于激动,那人咳的面目通红,似是要将肺一起咳出来。
“大哥!你别激动!药呢?药呢?!”黑衣人急忙上前,扶着那人忙在他身上摸索。
那人一下推开他,粗喘了几口气红这眼睛凶狠的看着他:“郑显!你这么做对得起爹,对得起你师傅么?!”
郑显看着气急的大哥愣住,黑色的面巾掩盖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他敛着眉,不语。
郑安见郑显不开口,忽而冷笑了一声,看着郑显道:“你以为,林固丰死了此事便了解了么?”
郑显猛地抬头,呆愣的眼神中带着未消失的痛苦与迷茫。
只听郑安狠心的道:“库房里可是还摆着七具未处理的尸体呢,若是招摇的小师妹觉察了,整个郑家都跑不了!”
郑显听罢瞳孔忽然扩大,他张了张嘴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眼睛都红了。
“为什么?”不过是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郑安听着郑显声音嘶哑的质问他,他忽然笑了,温文尔雅的脸上竟是带着几分红润。
“因为,我想活下去啊。”
不再是这么一副残破的身体,而是鲜活的,随心所欲的活下去。
郑显痛苦的攥着拳头,对于大哥的回答他竟无法反驳。
他虽不常下山,但每次见到大哥,大哥眼中的艳羡分毫都不作假。他当时就心想,若是能够让大哥身体好起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如今,大哥的好竟是用四十多条鲜活的人命换来的,而他,竟因为私心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还意图将罪名全部推倒他身上!
他当真是愧对父亲,愧对教养了他多年的师傅!
兄弟俩对峙的时候,管家福叔急匆匆的从外面过来敲了敲门。
“大少爷,府衙来人了。”福叔的声音很浅,似是早有预料,丝毫不见慌张。
郑显下意识的去看郑安,大哥两个字脱口而出。
“请进来。”郑安似是没看到郑显焦急的表情一般。
“是。”
“把衣服换了,去大堂。”说完郑安便推门走了出去。
瞧着灯火通明分外热闹的郑府郑安中途又吐了一回血,用帕子擦干净随手塞进袖子,不急不速的朝大堂走。
知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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