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大雨落下。伴随滚滚雷声，伴随狂风落下。小木屋里烛光微弱，躲在一处角落，就要熄灭。

    吃过晚饭，皮鳇躺在自己的床上，瞪大了眼睛，内心寂静无声。空气要比晚饭前要凉爽得多，有湿润的风从窗口穿过来。听到德德在楼下呼喊，满嘴都是胡言乱语。不知是害了什么病。他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气，实在担心，便下去看看。

    直下楼梯，楼下一片漆黑。摸黑点亮了蜡烛，见德德躺在自己的床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眼睛黯淡无光，嘴里说：“我在梦中看见了真神，我在梦中看见了真神。他向我走来，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皮鳇瞧了瞧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发脓了，流出许多白色的液体，说：“天哪，你这是伤口发了炎，病魔入了体，开始说胡话了。一定是白天的那只脾气暴躁的麝香鹿惹来的。”说完就要起身去倒些热水，德德却一把捉住他的手说：“不要走，屋里好黑，屋里好黑。”皮鳇轻声安慰了一会，仍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来，顺便又点亮了一根蜡烛。

    屋里更加亮堂，皮鳇坐在床边轻声安慰病魔入侵的德德，嘴里小声地说出些话。他的话语好像有了魔力一般，德德听了之后安静下来，恢复了神智，神识回到他的体内。他整个人变得正常了，开口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皮鳇手上没有钟表，不知道时间，只知道已经是深夜，大地也已熟睡的时刻。于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是很晚了。”德德说：“你也不用陪我了，既然夜深了。快去睡觉吧！”皮鳇说：“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你，我担心一离开你下一刻你又要开始说胡话了。况且明天有没有什么事，再晚些吧！”

    德德说：“那就谢谢你了。既然是这样，你就留下来陪我吧！”他眼睛是满是一些宽慰。他的眼睛望着皮鳇，望着他那张脸，那张长了胡子，好几天没有刮过胡子的脸。皮鳇也望着德德的脸。德德的脸也长了很多胡子，不同的是他很少修剪，因此浓密又长。

    长夜漫漫，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天亮。

    长夜漫漫，不知什么时候夜空已经消散了乌云。

    长夜漫漫，不知什么时候田野里的青蛙又开始鸣叫。

    德德越来越困，睡意袭击了他。于是合上了眼睛。皮鳇唤醒了他，开口说：“你不要睡去，若是睡去，我担心你再也不会醒过来。”听了这话语，德德重新打开眼睑，苦笑说：“不会的。”

    皮鳇说：“可是你这样的症状，我实在担心，告诉我怎样才能好。”德德却没有说话，这一次，合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皮鳇大声喊他，没有反应，直到喊了第十次，德德才勉强动了动嘴唇，仍没有醒过来。

    皮鳇说：“你就这样睡着了，究竟怎样，是病情重了吗？若是这样，我怎样才能帮助到你？究竟用怎样的方法你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树上的猫头鹰发出叫声，那样令人害怕，那样令人感觉到恐慌。猫头鹰转动了脑袋，看着皮鳇，张开嘴轻轻发出声响。皮鳇心里非常害怕，走出了木屋，直到森林里去。

    动物们都已经沉睡了，各种花草树木也无精打采。皮鳇慢慢走到树林里面，走着走着，不知到了那一处地界。眼前只有一堆凌乱的大石头和几株低矮的杂草。皮鳇流下了眼泪，地面受到触动，马上长出了蘑菇。蘑菇五颜六色，只可惜在夜晚里看不清楚。

    往东方走了半里，遇见一片草地。一片卧草已经枯萎了，露出了衰败的景象。皮鳇躺在草地上，眼睛望着夜空。夜空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深不见底。他心心里想着德德的病势，心里想着究竟要怎样才能好。可是夜空一望无际，没有答案。

    他疲惫了，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那时天还没有亮，星星也没有落下去，不知是几点几分。皮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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