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明的时候，曦光醒了一回。

    模模糊糊的, 竟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好像还是在小叔叔的单身公寓, 一扭头就能看见他的脸。

    身下宽大的能睡下两个人的单人床, 深灰色的寝具，她搬过去住之后, 床边新铺了白色的长毛地毯，脚踩下去, 毛绒绒的能没过脚跟。

    床头有一盏夜灯，彻夜亮着, 曦光记得起初小叔叔很不习惯，总是睡不着，她就总是偷偷把它关了, 可关了她又睡不着，最后还是被他打开，他总把她当小孩，需要处处照顾，处处迁就。

    后来实在睡不着就□□，颠来倒去地折腾, 他在这方面，远不如在其他方面冷静自持，很凶。

    曦光怕疼, 第一次的时候抱着他又哭又踢, 可又看不得他忍着难受, 两个人进进退退, 结束的时候，曦光浑身湿透，像在水里捞过一遍，他抱她去洗澡，缓过来又要了一次，第二次就不是很疼了，曦光软软地靠在浴池，心想，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像飘在云端，末梢神经都在战栗。

    曦光看见惨白的没有一丝装饰的天花板，终于醒过神来，自己不在小叔叔的单身公寓。

    而是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院子。

    老旧的硬板床，下头铺了两层褥子，睡久了还是会不舒服，曦光翻了个身，胳膊软软地搭在身侧人的腰上。

    他身上有清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如同第一次见，甘冽的雪后梅花的香气。

    其实或许是错觉，曦光从来没见过他往身上喷过香水。

    窗外暴雨如注，狂风抽打枝叶的声音清晰而震撼，似乎有些冷，曦光忍不住往被窝里缩了缩。

    周围是安静的，混着嘈杂的大自然的背景乐。

    秦斯年侧了侧身，亲吻她额头，“睡不着？”

    曦光才发现他也没有睡，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靠，瓮声瓮气地说：“醒了。”

    秦斯年“嗯”了声。

    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曦光想起他说不要乱动，可这会儿忍不住生了许多绮念，微微抬头去亲他下巴。

    那里有淡淡的胡茬，柔嫩的唇瓣贴上去有轻微的刺感。

    秦斯年“嗯？”了声，拨开他的头发，抚她的脸。

    曦光的手渐渐收紧了，箍在他腰上，两个人贴的很近，近到没有一丝缝隙。

    “想要？”

    曦光轻轻“嗯”了声。

    细弱的声音像簇小小的火苗，在他周身烧灼。

    秦斯年把她放平了，覆身而上，曲着腿，跪在她身侧。

    曦光抬手去脱他衣服，眼里是湿漉漉的润泽，他轻声笑了笑，用拇指摩挲她的唇c下颌c锁骨，落在她的衣襟上，勾着手指捻开了扣子。

    外面闪电晃了好几道，撕裂般的一声“咔嚓”！

    短暂的明暗变化里，能看见簌簌落在一旁的衣服，胡乱堆叠着。

    曦光指甲长长了，抓得他浑身是印痕，他抱她去洗澡之后，靠在床头给她剪指甲。

    曦光头枕在他大腿上，手被他宽厚的手掌握在掌心，仰着头能看见他的手，下巴，垂眸的双眼。

    他的眼睛看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

    曦光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出浅浅的弧度，举起另一只手，在空中虚虚描他的轮廓。

    苦中作乐，大概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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