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4.太上皇(第1/8页)  夜即是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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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园。

    京胡声打破了园子的沉闷与压抑。

    出版社的人过来送样书,乐易平把人迎进前院的客厅。

    那人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案头,小心翼翼打开,两根手指轻敲在上面:“耿先生改的旧戏和编的新戏,所有的都在这里头了。这是dvd,这个,是电子版本。哦,还有图册。”

    乐易平一页页翻看。

    “乐老师,您瞅瞅,国画大师画的丹青作封面,杨老和黄老十三位老先生写的序,央美胡教授做的设计,无论封皮c图册,还是内页,全是最高规格,就连印刷和纸张都丝毫不含糊。”

    乐易平不住点头:“费心了。”

    那人又抽出另一本:“《京剧百年人物》,里面对耿先生的评价,一早就给您过过目了,剧照也一张没落。”

    乐易平把两本书摞好,一个劲儿跟人道谢,因为跟那人相熟,又说:“我爸出了那档子事,我还琢磨,他的书兴许会被压着出不了了。”

    那人直摆手:“实话跟您说吧,出书的时候,是有点阻力。可他们也不想想这位是谁?这可是咱耿爷。在这行里,想跟他过不去的,都没他那辈分;跟他老人家一个辈分的,又有谁愿意跟他过不去呢?不过,耿先生这次可真敢说,就是——”那人凑近了,“大家伙儿都不敢听呐。”

    乐易平叹气,摇头。

    那人起身:“我去看看耿先生再走。”

    乐易平赶忙拦住:“我爸现在,谁也不愿见。我这儿过意不去了,本该留你吃顿饭的,可家里现在人仰马翻的,不成个样子,你看”

    “诶,跟我就甭客气了。”那人笑着往外走,想想又回头问,“老先生那儿,情绪怎么样?”

    “情绪倒是没什么,只是他岁数大了,一有事儿,就喜欢怀旧,这不,成天的抱着八爷那把胡琴不撒手,也不听人劝。”

    那人安慰道:“您这一边儿是父亲,一边儿是儿子,两头操心,可得保重身体,把心放宽点儿。耿先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你我面前那些跨不过去的坎儿,对他老人家来说,那也就是一抬脚的事儿。”

    乐易平点头称是。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隐隐担忧。现在的环境,跟过去不同。如今是网络时代,八卦丑闻,可是网上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万一被有心的人利用,雇水军制造事端,给梨园界施压,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乐易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网上出现了不少反对耿先生的言论,甚至多年前李x江儿子的那桩旧案,都被人翻出来又轮了一回,跟乐鸣耿先生的案例放在一起分析论证。

    耿先生的性向也成了网上热议的话题。一辈子没有成家,没有绯闻,收养一个徒弟作为儿子传宗接代,比女人更懂女人,这些,都成了屏幕背后那些或穷极无聊,或别有用心的键盘侠们捕风捉影的证据。

    经不起考验的,从来都不是人性,而是一个人的真心。

    那些跟耿先生一起走过动荡年代而惺惺相惜的老一辈艺术家们,一生中早已经见识过父子师徒之间的反目,朋友的疏离和陷害,至爱的背叛和出卖,又有谁会多说一句?反倒是一些想要出名想疯了,却苦于没有门路的小人,死命地抓住这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借题发挥,妄想踩在巨人的头上而一夜成名。

    比如有位副主编在专栏中批评:“男旦虚凰假凤,内乾外坤,是历史和文化畸形的产物。戏剧的舞台形式已经落伍,想要得到传承,必须摒弃这些本就不该在当代存在的糟粕。”

    一句话,把一位历经绝望蹉跎,却仍然视舞台为生命的老人的一生,就这样不留情面地否定了。

    耿先生看完后淡然一笑:“这位,可是老相识了。”

    这人叫柳书成,当年因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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