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

    有时候我们会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我们似乎在一闭眼一睁眼的瞬间就从出生来到了死亡的边缘。

    而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讲的死亡，便是怎么逃也逃不掉的期末考试。

    并且，在期末考试前还会有一场该死的摸底考试。

    像是把手伸进你的肚子里来回地摸索着，想要找找你这一年里到底有没有把书本墨水吃进肚子里。

    2

    在家里，北铭把书本摊在桌子上，两眼空洞地望着面前已经有些白皮剥落的墙壁。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仍然是那天发送给希儿的短信。

    在看到希儿发送过来的信息时，北铭的心中除了像做坏事般被发现的羞愧感外，还有一种强烈但又无名的生气。

    恼羞成怒么，也许是吧。

    但北铭觉得手机屏幕上那句“你想知道什么”突然间像是一把利剑刺痛了眼睛，狠狠地扎在了心上。

    我想知道什么？

    你现在问我想知道什么。

    在以前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你的时候，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些都藏在心底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

    在你皱眉的时候我会想知道你是否仍然烦恼，在你微笑的时候我会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是开心的在笑。

    我把你放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只属于你的位置。

    可是现在看到你说我想知道什么的时候。

    我甚至在想，如果可以希儿，我想告诉你关于我一切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想问起关于你全部的生活，不管你肯不肯讲。

    3

    摸底考试如期而至。

    刚到学校的时候，北铭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微微皱眉的表情好像并不太高兴。

    在楼梯口处，希儿正一边低着头玩手机一边向前走。

    “希儿”北铭喊得很小声。

    仍是精致的妆颜，并且没有表情。

    或者说，是把刚才玩手机偷偷捂嘴笑的表情隐藏了起来。

    只是眉头有些微微地皱起，眼神不屑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廉价的东西。

    “我现在有事。”配合着这绝佳的推辞，希儿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做出向外推的手势。

    北铭觉得，现在自己所有的付出好像都变得特别廉价。垃圾么。

    木然地站立在拥挤的人群中不知所措。

    没有了怒气，没有了伤心，没有了憎恶，甚至，习惯了这一直所承受着的伤害。

    很难相信其实伤害也是可以被习惯了的吧。

    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第一次扎进心脏会痛得要命，但连续反复地扎刺的话，那么身体上所感受到的痛，也并不是初次那么痛了。

    类似麻木。

    4

    考试。

    座位被拉开，北铭和希儿之间隔着一条过道。

    肥胖的女老师发完试卷后就坐在讲台后面有阳光的地方打瞌睡，像是一只长得并不好看的肥嘟嘟的懒猫在晒着阳光打盹。

    北铭拿起卷子后随便看了看，然后扔在桌子上。

    身体无力地趴在课桌上，脑袋的侧面压住了卷子。

    皱着眉头盯着旁边的希儿。

    希儿面无表情地摊开试卷开始答题。她知道北铭在看自己。

    她不明白北铭那尖锐复杂的眼神里隐藏着什么。

    虽然自己会因为北铭的跟踪而感到生气，但同时自己也明白那只是属于北铭的关心。

    只是这份关心太沉重了，承受不起。

    看着旁边一脸淡漠的希儿，北铭的内心像是一张平滑的白纸被人揉成皱巴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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