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久久不散的席(第1/3页)  旷野清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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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想成为这种人和已成为这种人根本就是两码事。

    那一大杯63度的高粱大曲,盈盈光泽一度赛过十二克拉的钻戒,晃得尚清音的双眼濒临眼盲。李则的声音不远不近,不高不低地拉着,像盘旋在她的头顶,挥之不去的廉价飞机上的广告。

    举杯之前,她看了一眼邢在野,正巧邢在野也侧过头来,两人目光相遇。他的眼里,淡漠迷漫,一际荒凉,是生动的塔克拉玛干。她微微掠起的翅膀,知难而退地放下,来路不明的淡淡忧伤,爬上屋顶,混乱游离,没有方向。

    一杯高梁大曲,被她喝得如同壮士断腕。豪举被李则一顿盛赞,包厢里充满了春暖花开的味道。

    李广进今晚似乎很高兴,笑声一波接着一波,像是要掀翻包厢。尚清音微微笑着,像上次石处长来访那次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笑死在这时光里。

    包厢电视上正播送冰球比赛,林赛说:“上一季的冰球比赛,我人在巴西,没有看到。”李广进两眉一挤,促狭地说:“上次,安东赢了,害得我回来给老婆拎了一个月的包。”

    韩若冰掩笑:“李董真会体贴夫人呢。”李广进嘿嘿一笑,说:“不幸的很,打赌输了。谁能想到,安东那鬼会赢啊?”李则说:“他一赢我就看出来了。”李广进笑骂:“就你会马后炮。”

    尚清音很努力地听大家说话,只是蒸煮过的脑袋,一度散淡,跟不上心中的呼唤。她频繁地在桌子底下搓自己的手,直至搓出一条淡淡的血痕,越来越尖锐的刺痛,把她若隐若现地留在现实中。

    不可抵抗的醉意一浪又一浪地席卷着她,在尴尬地倒下之前,她理智地命令自己出去走走。与大家打过招呼,坚定自若地从邢在野身边走过时,她心里的一座大山轰然坍塌。走过的每一步,都是泥泞裹着的脚步。想起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给自己下的雨。

    走廊里灯光明耀地亮着,指示牌很清晰,她使劲睁大眼睛,却总是看不清。她泄气地凭运气到处乱撞,好几次冲到别人家杯羹交错的现场,差点被一群醉汉捞去当免费陪酒的人。她决绝地挣脱回来,斜斜地靠在墙上,把自己塑成一坨烂腐的泥,陈旧成乌龟的甲壳。

    她闭起眼睛,心中不断涌起的潮水,将她一遍又一遍地淹没。

    再回到包厢时,尚清音已稍微清醒。大家依旧高谈阔论。她的离开并无大碍。

    “各位观众,现在播报最新消息:安氏集团涉嫌以次充好,遭315调查。事件进展,我们将做进一步报道。”

    李广进盯着电视画面若有所思,胳膊肘被李则夹菜时不小心碰到。李则又是给他揉手,又是给他摇胳膊的,逗得李广进“啪”地打掉他那只讨厌的手,笑侃:“安东这小子最近不怎么走运啊,看来得去趟九华山了。”

    邢在野有事交代尚清音,侧过头略皱了皱眉,转回来跟林赛说:“提醒江董看下新闻。”林赛点点头。

    李广进的语调有些拨高:“江董这种玩法,真叫人看不懂啊。”

    林赛笑问:“李董有何高见啊?”李广进先嘿嘿一笑,呡了一口酒:“安东这小子虽然不怎么成气候,但分寸底限还是有的,应该不至于这么鲁莽。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会是?我相信,肯定不是。”韩若冰笑:“李董多虑了。”

    邢在野一语双关:“李董和安董是多年的朋友吧?”李广进朗声大笑:“那是当然了,都老交情了。不过,夫妻都有同床异梦的,更何况他还老瞧不上我呢。”邢在野顺着话音说:“李董过谦了。安氏此事如果作实,可能会被取消进口资质,到时铁矿石进口谈判,还望李董以大局为重,多多支持。”李广进信誉旦旦地保证:“当然,当然。这样的大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邢在野话音一转:“其实安董是被冤枉的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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