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7.归去来(第1/3页)  旷野清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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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在野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打开车篷,坐车里看星星。那璀璨的银粒子,微微的闪烁着,仿似一颗颗跳动着的火焰。一星之芒,万千燎原。其实邢在野打电话来的时候,尚清音的《基督的诞生》已经看完,正翻到“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这一页。

    “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缸,却道你先睡。”本应计较电话那头的无礼的,突兀地打电话来,又随意地挂掉。只是书中的故事太过美好,以至于现实在眼前被遗忘。

    窗前的月色渐浓,夜风逍遥,姿态暧昧。尚清音蓦地脸红起来。她紧紧地捂着生烫的脸,左顾右盼地朝室内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提防着别人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庆幸的是,大家都沉入了梦乡。

    “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背立银缸,却道你先睡。”新婚生活煞是美好,初嫁娘子不习惯夫家生活,不肯与夫君共入一被,不解风情地催着夫君先睡。这场景不似几千年前的旧画面,栩栩如生得如同她的亲身体验。大红的霞披,喜洋洋的红烛,新娘子的簪子刚刚取下,妆还没有褪。夫君和着中衣,单手撑腮,盯着新娘子哆哆嗦嗦地解自己的罗裳,只微微笑着,不催促,也不生急。

    楼宇上的一缕春风,悄然滑落。

    尚清音倏地睁开眼,全力拉开阳台的门,拍灭台灯,在黑夜里圆睁着眼睛。

    夜,第一次变得漫长起来。

    几个女孩堆在墙角里聒噪,开启了光华新的一天。大家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昨晚的黑手是谁,哀叹里偷偷惋惜。尚清音整天人都恹恹的,像是夏日里刚被拨了根的禾苗,自是不会知道这糗事。

    尚清音把每晚的望月工程都减了。每晚给邢在野打汇报电话,成为她目前的首要工作。生产线的工作虽然简单重复,三言两语就能道尽。可每次尚清音都提前总结,当真一丝不苟。只是自从那夜两人通过电话后,邢在野总不在线,逢尚清音打过去,他不是在通话中,就是无人接听状态,空留着尚清音一腹草稿,无处可用。于是每天一条信息:今天工作无异常,成了两人中间的纽带,如同一张飘泊着的船票,随着溪流飘到那头。

    尚清音不在东联的这段时间,东联又陆续开掉了38人。邢在野一次又一次地上热搜,终于让自己成功地被全世界所唾弃。

    韩若冰本来想跟媒体的朋友打个招呼,想想林赛的处境,只端着咖啡,盯着窗外的风景,悠闲惬意。

    她许久不曾这么懒散地看窗外了。最近东联不是很太平,她左右开弓,长袖善舞,终是不济。想想自己竟连保住一个清洁工的资格都没有,不禁唏嘘。

    其实二卷厕纸又是什么大事,拿回家与放公司,也没有分外的不同。只是这个阿姨运气背,提着二卷纸走在公司门前,被邢在野开车跟踪了二公里,据说人赃俱获。韩若冰一旦想起总觉好笑,二卷厕纸而已,竟受得起他如此耗费精神。

    她昨天去发屋,被老板打趣,说像是消失了一整个世纪。她洗掉红色指甲油,焗了个头,按摩够二个钟才离开。到商场闲逛大半天,衣服首饰都不尽人意。她不耐烦地随便找件衣服来试,算是坐下来歇会脚。

    blg blg 的亮片,鳞次栉比,是一件美人鱼裙。她往镜子前一立,妥妥的一枚美人鱼,亭亭玉立。美中不足,腰侧有一细小的绒线露出,她伸手去摸,却不小心一带,把几片亮片翻了过来。

    逆鳞了。只好脱掉。

    杯里的咖啡,她没喝几口,现早就凉透。她望着桌上尚清音留下来的表格,对这个女孩如此长时间的缺勤很是介怀。她缓缓饮下手中这杯冷咖啡,瞥见茶几上开过封的毛峰,心底为它们深感可惜。

    她现在有一种挫败感。她从来不知,尚清音竟是这样的尚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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