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海，宣毓湄和滕谦一家吃了顿团圆饭，下午四点左右，接到了欧阳皓打来的电话，约她见面，顺便送她新年礼物。宣毓湄回房间拿了东西，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这次倒是没约在咖啡馆，在法租界的一栋小洋房，不太远，宣毓湄慢慢地走过去。

    冬日里白天时间短，四点多就有些黑了，法租界的设施齐全，路灯四点整会准时开启。宣毓湄沿着马路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黑色的大衣，灰色的围巾，一双眼清澈有神，看着她，微微地笑着，眼底有一丝宣毓湄读不懂的情绪。

    “我就猜你是走过来的，所以出来接接你。”欧阳皓很自然地把围巾摘下来，围在宣毓湄脖子上，“就算离得近，也不能不带围巾啊！你现在年纪小，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以后就知道厉害了。”

    看着他的动作，宣毓湄没出声，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朋友，我觉得不是我年纪小，而是你未老先衰了。”被人照顾的感觉很窝心，也许是从小就很懂事的缘故，宣毓湄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从来没有觉得她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欧阳皓接过盒子，晃了晃，微笑道：“这是给我的礼物？不会是广州的小吃吧？”

    两人并肩走着，宣毓湄因为还在长身体，个子不太高，只到欧阳皓的肩膀，被后者揉了揉头发，嗔怪地撇了他一眼。

    洋房的客厅里摆着一个酒柜，里面放了六七种酒，白酒洋酒都有，不过都不是什么太好的酒。

    “这里是我自己的房子，招待朋友比在家里方便，柜子里的酒是糊弄人的。我买房子的时候，这家原主人因为工作要出国，地下酒窖里的酒带不走，就全都打包一起卖给我了。你以后应酬要是用的上，就到我这来，哥让你随便挑。”欧阳皓说的特别豪气。

    宣毓湄笑道，“知道你仗义！”手里摆弄着欧阳皓送她的新年礼物，一瓶法国香水，“欧阳先生的身体怎么样？我干爸说你家里不想手术，找到合适的大夫了吗？”

    欧阳皓苦笑，“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推荐了一位前清的御医，现在天天吃药，气色看着好多了，但是这病还是手术切除肿瘤的好。”

    “非我挑拨，陈女士你还是要防着点，如今你父亲在世，一切都好说，若是哪天有个意外，你的日子不会好过。她如今一副好继母的样子，无非是做给你父亲看的，她的孩子都还小，她对亲生子如何，你也得好好查查，毕竟是你们欧阳家的子嗣。”

    欧阳皓听了一愣，皱眉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随即想起他让人查到的事，对亲生女儿不好，还差点害死她。“她会对我下手？为了欧阳家的家业？”原本在他的印象里，陈燕婉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进来查到的真相颠覆了他对这位继母的印象。

    “我不愿意承认我和陈女士有什么关系，你的弟弟妹妹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听说，欧阳家的大小姐性—子怯懦。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又是六岁稚龄，怎么也不该是那副样子吧？”宣毓湄语气里带至同情，若不是宣家长房长女继承人的身份，从小接受最严格的教育，她和会和欧阳昕一样吧。

    欧阳昕的性—格不只是怯懦，明明是正室夫人的嫡出大小姐，缺连别人家的庶出子女都不如，木木呆呆地又不讨喜。欧阳皓一直以为这孩子天生这样，可是现在看来有些可疑。

    “据我了解，宣家的家业可是比欧阳家大多了，她当初再给你生一个弟弟，继承宣家不是更容易吗？”欧阳皓是从小被培养的继承人，欧阳家也有很多没人知道的地下产业，与宣家有所交集，倒是知道不少事情。

    宣毓湄看着他，唇边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因为宣家继承人只能是我，除非我死了，才能顺位更换。陈女士知道，我宣毓湄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住的。”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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