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冰洞里飞来了一拳

    壁炉里的火焰忽明忽暗闪烁的光影，隐约可见大大的床榻上，一个小小的蜷缩的人儿。

    无路从未住过如此华美的房间，更未睡过如此精美的大床。还有那光滑如丝般触感的锦缎被褥。很温馨很暖和，但无路却感觉不真实。

    尽管无穷阿姐告诉他，这里就是他的家，这里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可是无路弄不明白，什么都是我的，我又是谁的？

    睡在这张大大的床榻上是第八个夜晚了。无路还是有种不安的心悸。是不是房里的空间太大的原因？抑或过于陌生的环境？

    无路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害怕入眠。他害怕梦回望天崖。望天崖是他最想念的地方，也有他最眷恋及最害怕的一个人，那是他的阿娘。

    无路侧着身看着墙壁上凹槽里夜明珠发出的光线，与壁炉里的光线交织在一起，摇曳而出阿娘那熟悉的身影。我在山沟里扑腾了几年都没能落到地面，怎么就睡在了山洞了呢？明明在大虎哥哥家玩得好好的，我咋就跑到雾蒙蒙的地方了呢

    家里不冷也不热，一件衣衫就好。和无穷阿姐一路行来，在客栈那边热得冒烟，来到这里却冷得发抖都没有我家那边舒服。我怎么才能回得去？想家想阿娘无路瘪了瘪嘴，有眼泪流出，滑落枕上。

    阿娘喜欢站在那条山沟的边缘。无路好奇的问过她，阿娘说，站在这里想一个人。是阿爹么？阿娘点点头又摇摇头。无路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好复杂，是就是，不是就拉倒！你点头摇头的，到底在想谁？

    望天崖的天气，比无路哭笑的频率来得快。但是远远没有无路的阿娘那喜怒无常的情绪变换更快！

    阿娘一个巴掌夹杂着雨滴，扇在无路的脸上，口里骂骂咧咧：老娘爱想谁就想谁，由得着你管？

    无路捂着被打疼了的脸蛋，倔强的拼命睁大眼睛，他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小王八蛋，看什么看？再这么瞪着我，老娘扔你下去，摔死你！阿娘那好看的脸有些扭曲，又是一个巴掌扇来！

    雨越来越大，湿透了的不仅是衣衫，还有人心。三岁的孩儿不懂什么是坚强，但他已然懂掩饰自己的心痛和眼泪。

    有风来，吹得雨水斜斜飘飞。无路的眼泪随着风雨飞舞，冲阿娘大吼：你就会欺负我！等我阿爹回来，我要告诉他！

    他本想说，等我阿爹回来，叫他打你两个巴掌!

    无路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他知道阿娘接下来要干什么。在他更幼小的时候，曾经哭喊着乞求着阿娘不要扔他到山沟里，他会害怕。可是他阿娘从未停过手。所以现在，他不会再求她！

    无路的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他想着，就这么摔死了会不会很难看？他还太小太小的时候，就深刻的体会到生死的含义。

    在望天崖上，无路恨透了他的阿娘。当然，无路也知道阿娘恨透了自己。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阿娘经常想弄死自己！

    可是在分开的这些日子，他却没法不去想念阿娘。他忘不了阿娘每次去山沟里接自己时的泪眼，嚎啕大哭，哭得好像是自己死了似的。

    我想阿娘了，但是我不会哭给别人看见，哪怕是无穷阿姐也不行！

    无路抽噎了几下鼻子，爬起来穿上那件崭新的漂亮的裘袍，走出门去。出去走走，兴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天上飘飘洒洒的白色玩意是什么？无路没有见过。落在脸上冰凉冰凉，很舒服。下雪的时候，天空是冷亮冷亮的。无路漫无目的的走过庭院，走过花圃，走过一片桂花林，走过一片荒芜的空地，来到一个好奇怪又好漂亮的地方。

    有些像家里的水池，但比水池大了很多很多。这水池没有水，全是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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