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的碰触,却被纠缠着流苏的发丝因惯力朝后一扯,扯掉了一小撮秀发。
她疼的嘶了一声,霎时双眸盈满泪花,再也不敢动了。
李景喻似是轻笑了声,手指按在她头上戴的发簪上,轻轻拨弄。
她坐在座榻上,被迫微扬起头,从她这处看,只能看到他劲瘦的下颌,往下便是隐在领口里凸出的喉结,一股异样的似压迫,陌生之感一下子攥住了她的心神。
这种感觉,仿似那天夜里那一股索绕在心头的似羞愤,又似畏惧的情绪,她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身子绷住,一动不敢动,可手心却不住的沁出热汗。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须臾。他直起身子,稍离开了些她,那股攥住她心神的感觉一下减淡不少。
她微松口气,再抬眼,就见他灼灼的望着自己,说道:“好了。”
她双颊酥红,半晌憋出一句:“谢了。”
她说话间,车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行。
李景喻问向车窗之外:“发生何事?”
车外随行的将士道:“前头的路被堵了,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
顾蒹葭为掩饰尴尬,撩开车帘,瞥了一眼,就见前方道路中央,似是有个恶混正围着一名年轻妇人追打,道路两旁围满了路人,对其指指点点,无人上前帮忙,却将这条原本进洛阳城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妇人哭嚷声从人堆里泄出,声声泣血。
顾蒹葭皱眉,洛阳城郊向来龙蛇混杂,更有从边陲之地混入的流民,所谓三教九流之人,多不胜数。
可在天子脚下,此等恃强凌弱之举,亦是不多。何况,为何她听这妇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她扬起身子,将车帘撩开的更大些,这才看清那妇人的脸,当即大吃一惊。
那妇人身穿紫罗色锦衣,容貌清丽,正是李嬷嬷的儿媳吗,铃兰。
此刻,她跪在地上不住的朝那几个大汉哀求着。
那几个大汉身形异常彪悍,面目狰狞,一脚将她踢翻在地,口中骂道:“你夫君欠我们赌坊几千两银子,他人却跑了,这债,当然要由你还。”
“求求几位大爷行行好,再宽限几天,想必想必我夫君回来立马就还钱。”
铃兰痛哭流涕,语无伦次的道。
那几个大汉狞笑一声:“你夫君恐怕早死在外面了,不如这样,我看小娘子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今个就先将我们兄弟几个伺候舒服了,我们兄弟还可以再宽限一两日。”
其中一名壮汉说完,抬手就要去扯铃兰。
铃兰瞪大双眼,身子不住朝后躲闪,惊叫连连。
顾蒹葭曾见过铃兰,几年前,李嬷嬷替儿子娶妻时,她还赠过新妇铃兰一副头饰,当时她见铃兰温柔可人,待人落落大方,可万没想到,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竟遭人侮辱。
纵然李嬷嬷害她在先,在未查明李嬷嬷毒害自己缘由之前,她岂能坐视不理?
虽不知李嬷嬷儿子是如何欠了赌债,但强霸当街□□妇孺,但凡有血性之人,也不该袖手旁观,她叱喝一声:“住手。”
围拢在铃兰周遭的人,顿时鸦雀无声,皆回头望向轿子这边。
那伸手拽铃兰的壮汉听到自背后传来一道娇叱之声,也转过头,见身后离他十多寸之后,停了几辆普通马车,想必声音便是从车中所发。当即大怒:“你是何人,竟敢管老子的闲事了?”
顾蒹葭坐在车里,听的怒火中烧,蹭的一声起身,就要下车与他理论,忽的,她双肩一沉,却是李景喻将她按坐了下去。
她一怔,李景喻已掀开轿帘,站在车头,双目威严的扫视几人,睨着那壮汉寒声道:“幽州祁王府李景喻,够不够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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