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0.道是无晴是有晴(第1/2页)  未有逸韵如此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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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箱的四个轮子随意的做着360度旋转,机场依然是荒凉的郊区,熟悉的风物扑面而来。天气很热,渗入到每一个毛孔,这个季节的闽省,不刮台风,所有的人都是重度空调依赖者,其实,台风虽然是灾害,但又不能离开它,因为这个季节所有的降雨量全靠台风带来。摩的小哥打着手势招揽生意,林韵摇头表示拒绝,一是有行李,不方便,二是不安全。北方鲜有看见摩的,闽省却是司空见惯。出租车司机用普通话招呼林韵上车,林韵以闽南话回复,两人会意,热情的攀谈起来,中山街c南俊巷c某个犄角旮旯,曾经的荒地变成了豪华楼盘,蓝阿婆的肉粽还在卖,开元寺的香火依旧旺走过了各种儿时熟悉的风景,就回到了家,那棵老榕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气根上还是挂满了红绳。

    门被林韵推开,“吱呀”一声,印象中的小院,十分宽敞,房子很大,树很高,一天到晚不出小院也能玩的很开心。方块形的菜畦,和北方地区截然不同,不浪费每一寸土地。书房里的滴水观音,和小院里种的芋头,小时候的林韵总是分不清楚。青砖地砖的缝隙里探出绿油油的青苔,以前都是按照《长物志》里的说法,将煮沸冷却后的米汤洒在墙上c怪石上c小径旁,任其生长。腐乳空心菜,时常逗留在林韵的味蕾,后来幻化为一种信仰,成为林韵点菜的必选项目,或许是对外婆的思念。外婆很怜爱林韵,有一次外婆给林韵系鞋带,两边不对称,林韵不开心,闹着重新系,外婆耐心的系了一遍又一遍。小时候觉得天大地大,什么事都有外公外婆,肆意欢笑,长大后发现,这只是个寻常小院,甚至有点低矮,倘若不是建设文化古城,早就被拆迁了。林韵的脸开始僵硬,泪腺苦涩,隐隐作痛,两滴清泪滑下。

    庄逸不合时宜的冲出来,搅乱了这池忧伤。当庄逸看见林韵,眼睛瞪得滚圆,充斥着惊讶和不可思议。林韵确实被庄逸吓了一跳,持续酝酿的酸涩情感被撞破,掩饰在坚硬甲胄之下的脆弱落荒而逃。庄逸接到电话,说林韵乘坐的飞机出了点问题,滞留在武夷山机场,原因不明。庄逸最怕模棱两可的信息,行伍出身,要么成功,要么成仁,不确定性,有时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给亲朋一些缓冲的时间。

    庄逸搭上林韵的双臂,一眼千年,之后回过神来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韵甩开庄逸的双手,抽泣一下,抹干眼角的湿润,说:“放手啊!哪根神经搭错啦?”

    庄逸说:“放手你就跑了。”

    窗外两个人怄气般对话,窗内的林其昌和侄子看着两个年轻人别扭的哑剧,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是有晴。大脑里的东西,除非自己想明白,谁也帮不了你,过多的外力介入只会适得其反。林其昌和侄子在书房里喝茶,品画,书房里有一幅林其昌大哥,也就是这个侄子的父亲晚年仿的《六祖伐竹图》,笔力苍劲,亦禅亦画。南禅之说,强调佛祖在人心,喝水担柴,都能悟道。作为叔父辈,林其昌将这幅画赠给侄子,留作念想。

    稍作休整,宗亲们陆续到达,祠堂乃宗亲大事。《红楼梦》里秦可卿说,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奠产业,连官也不入的。虽然进入21世纪,老家的地和祠堂作为零风险资产,依旧炙手可热,无论你在哪里,抑或贫穷或富贵,老家有个风吹草动,自然火速回乡。祠堂有被拆迁的风险是因为修高速,能不能拆需要全体宗族成员投票表决,拆了之后要不要异地重建需要总体宗族成员出钱出力。中国的基层民主,或者说乡村民主,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况且无利益冲突,无派系分别,议题很快完成,祠堂异地搬迁,出钱出力,量力而行。除了基层民主,还有宗族礼法,简单的说就是林其昌作为他这一辈分仅存的硕果,名副其实的长辈,成为大家共同尊重的对象,人称林“宋平”。

    之后就是宗族宴,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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