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弓易得，利箭难造。

    他们当前削的弓箭箭头没有办法刺穿对岸的矮树树干，以致于弓箭落在对岸的平地上时，箭尾处绑着的藤蔓落下，陆君为眼疾手快得将藤蔓往回拉扯，却已来不及，大部分藤蔓已溶进湖里。

    柳蓉儿用匕首戳了戳身旁矮树的树干，树干坚硬如磐石，丝毫不动，竟无一点儿划痕。她暗暗在匕首上附上内息，再次划去，这才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行不通咯！”廉贞摊了摊手，平静道。

    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紧张或害怕的情绪，准确来说，从一开始，廉贞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害怕或焦虑等情绪，他仿佛从头到尾只是在参加了一场冒险类的游戏而已。

    白祁安想，如果廉贞遇到了无法敌对的猛兽，频临死亡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如此淡然处之？

    他坐在矮树下，清风从脸上微微拂过，却吹不起湖面丝毫的涟漪。

    众人神情严肃，陆君为约莫是累了，从精神到身体上的疲惫让他的身形显得略微委顿，他走到白祁安身旁坐下，靠着矮树闭上了眼睛。

    柳蓉儿似是不甘心，她运起内息附在匕首上，在廉贞靠着的那棵矮树树干上用力得戳了又戳，震得矮树不停地摇晃。

    惹得廉贞忙不迭地跳起来，躲到一旁，用“此人已疯”的眼神在柳蓉儿身上扫来扫去。

    约莫是那粒续命丸的药效有些过了，白祁安此刻终于有了失血过多的晕眩感，他晃了晃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向动静最大的柳蓉儿，想以此来维持住自己的精神力。

    矮树的树叶是圆形，拇指指甲盖般大小，浓郁的绿色，密密麻麻地长在矮树的树枝上，随着树枝的晃动互相碰撞，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太阳正在他们头顶上，不算热辣，但也惹得人出了一身臭汗。白祁安用脏兮兮的袖子按了按微微出汗的额头。

    一片树叶终于离开了树枝，轻飘飘地晃了下来，被风一吹，落在了白祁安的手上。

    这是一片极其普通的嫩绿色的小圆叶，约莫是刚长出没多久，根茎尚细，在柳蓉儿数次暴击下被撞了下来。

    白祁安起先也没有在意，他抬了抬手，想将这片树叶丢到地上，但或许是神灵保佑，让他忽然福至心灵了一把。

    万物相生相克，无下则无上，无低则无高，无苦则无甜。[2]

    他看向这条诡异的河的两岸，岸边是一排矮树，离河边很近，近到上方树冠有一半是悬于河流上方。

    此处土地并非坚土，河岸边缘处甚至颇为松散。

    既是如此，那向下延伸的树根必定会与这条河水有接触，而树之养分大都从树根吸收，树根腐烂，树必不能活。而此两岸矮树枝繁叶茂，说明此种矮树树根可以吸收河水而不腐。

    白祁安将手中小圆叶扔进湖水中，小圆叶迅速消失，至少说明树叶并不能抵御河水。或许树根能将河水转化为普通的水分供树的生长。

    他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陆君为看向他的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以一试。”

    陆君为下手很轻，但正碰在伤口处，拍得白祁安眼前一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惹得陆君为连忙道歉。

    他寻了一棵附近的树，用匕首刨坑，其他人也纷纷帮忙，没有工具，只能用手刨土，没一会儿，个个像是从水里涝出来似的，满身大汗。柳蓉儿额上碎发松散落了下来，她没留意用手一拨，划过脸颊，白净的脸上立即多了一道泥印子。

    白祁安一身伤，只能看旁人动作，赵二断了一只手臂，跛了一只脚，也缩在旁边不动作。

    陆君为刚挖出树根的时候，没再继续，他运起内息，用十方剑削下一小段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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