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司徒铮必有一争。
沐君侯回神:“阿铮知不知道,他并不是天道流的少主?”
白衣道子摇头:“司徒信临终前本有机会说,但他没有。司徒铮看上去像是误以为司徒黎就是他父亲。”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说清楚?”沐君侯神情冷锐,“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难道不明白司徒铮一定会为他报仇,一定会因此卷入天道流之争。背负本不属于他的仇恨,这样的人生何其可悲,他还是个孩子。”
月下榕树被清风吹拂,吹动面前之人月华一般的白衣,吹动蒙着眼睛的白纱,远胜仙人的缥缈超脱,如何能明白人间人心之复杂。
清冷声音不似人间:“我不知道。司徒信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不忍心,不忍心他死之后司徒铮在这世间再无亲故。他不能告诉他,司徒黎不是他的亲人。也许也是不忍心,不忍心的却是他死之后,再无人能为司徒黎复仇。只能对不起这个弟子。”
沐君侯眉宇神情冷峻,眼底未尝没有怅然不忍:“如果司徒铮不是少主,那么另一个人才是少主吗?”
玉衡长老的弟子秦刀带着司徒铮,开阳长老手下也有一队人马护持着另一位少主。
白衣方士摇头:“也不是。”
“那真的少主是谁?他在哪里?司徒信为什么不让真的少主去复仇?难道因为他是司徒黎的儿子,司徒信就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白衣方士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谁?”
“司徒信死后,司徒铮先去了一个地方。蜀中,麒麟山庄。”
林照月!
话已说尽,人自然也该走了。
一阵清风吹拂,朦胧云纱遮掩了明月清辉,榕树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杂音,只有蛐蛐的吟唱,只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榕树之上,再之上,静静盘旋着一只仙鹤,仙鹤背上坐着一个人。
一人一鹤,背对着流云清月,俯视着三千雪岭中一捧碧绿的山谷。
好像是刚来,又好像是看完了一出戏剧,曲终人散,若有所思。
鹤酒卿想了想,身上的衣服和样子慢慢变了。
红衣墨裳,眼前的白纱消失不见,先是露出一双银色和暗红的异瞳,很快就变成一双墨色如黑曜石的眼睛。
他轻轻眨了眨眼,那双眼睛清冽澄明,桃花眼线条清冷,如终年不化的山雪,静静地不动分毫,看久了却莫名得温柔。
就像那并不只是冰雪,是等待了很多年的梅花。
至正,便至邪。
鹤酒卿落下村子,轻轻抚了抚变小的仙鹤:“去玩吧。”
他在月色下等了一会儿,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缓缓回身看去。
看到那人眉眼沉静温柔,目下无尘走来,仿佛异世界的神灵路经而过。
漫天霜月骤然失色,因他吸引走所有的辉光。
永夜晦暗,人间影和天上的光,皆趋同朝圣于他所在的地方。
绚烂又阴郁,凌厉又温柔。
那是世间最美的人,是鹤仙人心上的神灵。
顾矜霄并非一人,身边还有许多人。
毕竟甜井村很多年没有外来人了,尤其还是这么俊美好看的年轻人,村里的大姐姐小姐姐小姑娘奔走相告。
老大爷小男孩也要瞧上两眼的,毕竟,这位好看是好看,就是好像好看得有点危险。
顾矜霄对于被人注视并无在意,一路目不斜视平静走来,耳听着老村长的介绍,偶尔轻轻颌首。
路经这红衣墨裳,负气而走的魔魅身边时,才略略顿了顿,侧首看向他。
老村长神情惊喜,欲言又止,不断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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